那是他人生第一次走进图书馆,激动得浑身乱抖,出来后,还激动了半天。
一天,他电话给我,说他被录取了,是科技园一家公司,在行政部,还有车开!我好高兴啊。
只过了两天,又打电话给我,说假文凭的事给查出来了。
我和他都好沮丧啊。我安慰他,不要紧,有了一回就有二回,总会碰到不查文凭的公司。
果然,没多久就让他碰上了。
阿J去了新的公司工作,我们还住在一起。同时他开始报自考,两年后,真的成了大学生。
我所在的事务所是一家不大的事务所,而且是一家有证卷资格的事务所,工作环境一流!工作方式是分组点兵式,所里接到审计项目后,交给注册会计师,注师即为组长,点些助手随他一道去业务单位进行审计,然后出具此注师签署的审计报告(报告是两人签署,另一人一般是所长或其他合伙人,有监督报告的作用)。小组的收入是与所里分成,费用组里全包(费用不大,基本上都是客户包路费和吃住)。组长减去开销后把自已的留下,剩下的就分给小助手们。
所里有很多像我一样还没考完正在努力中的同事。有1200块的底薪,这是所里最底层的一群,70-80%的工作由他们完成;更上一层是普通注师;再上层就是合伙人了。
刚去时,我只能帮着打打下手,收入有限,好在可以学习,而且周围全是老师。收入高低没太在意。
过了一些日子,我的本专业知识为我打开了路子:去客户公司做审计,最烦人的一部分工作是清查固定资产和存货。需要一定的体力还需要一定的设备、配件和工具知识,这点正是我的强项。我可以又快又好的把这部分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于是我成了一个比较受欢迎的人。收入很快超过了5000,年终所里还有一笔不菲的奖金。
过段时间后,我就经常出差了,全国各地基本上都走到了。最远的去过新疆和哈尔滨。每次外出,都是飞机来去,住的最低也是3星。客户一般都会请吃当地最好或最有特色的美食。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哈哈……
忙。进了所里后里才知道这行的工作异常繁忙,加班到深夜是常态,做久了的人大都处于亚健康状态,好多人的眼睑长年青肿!
这行有一定的风险性,那一年(还是第二年,记不太清了),深圳另一家事务所审计一家上市公司,报告里出现重大失误,据说当时审计师是有怀疑生产量的,提出看生产设备和工作现场,对方也带她去了,但车间门是关着的,说是停电放假了,她只好在门缝里看了看,结果最后没有出具保留意见。后来事发,注会师给坐牢了。
阿J有女朋友了,是J省的人,在一家公司做行政,从我那里搬了出去,我也去了所里分给的宿舍。
每次回到深圳来,我们都会聚在一起大吃大喝。想想当初,我们最穷的时候,每次傍晚经过八卦食街,看到里面的人在吃喝都要说,哪天挣钱了,也来狠狠吃吃。这样一想,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C工开始发力了。
从顺德回来后,他去了横岗一家大的文具厂,还做他的手板工程师,工资只有3000多。
不过他是一个有心人,当别的工程师专注于图纸和开发的时候,他熟悉了这个厂的全部生产流程,以及各种零配件的进货渠道和价格(不论这些有好机密,只要你想了解,时间长了这些都是可以一点一点了解到的)。
过了一年,东莞一家更大的文具公司招开发部主管,他去了。老板看他小小个,样子又丑,当时就脸就长长的。他提出去看看生产线,老板陪他去了,边走,一路他就说出这里可以减多少人,那里可以用更好的手段。老板当场决定他做主管,工资涨到8000。
这家厂他做了两年多,厂里很多产品出口日本,日本佬来这边检测质量,他学会了整套的检测方法和检测重点。
接下来辞工,申请了一个自已的品牌,起先专做其中一款产品。全部零件外加工,运用日本佬那里学来的检测方法检验成品。印上包装盒,然后装上发给广州的商家,那些商家再发往全国。
由于质量过关,价格较低,一路顺风顺水。
本钱是10万,自已有6万,我借他4万。时间不长,因为他,全国同样产品价格压低了近1/3!
目前,还在做这事,不过品种已发展成很多了,公司只有十多个人,年纯利过千万。
NB吧。
小L和台里扯完皮后,去了一家证卷公司,在台里的两年中,他取得了证卷从业资格证,现在是那家证卷公司的高层。后来一段时间我们常会聚一聚。一起回想起当时的田面村,大家都觉得很快乐。
英雄不问出处。
还有一个人,Z工,就是我在第一家公司招进去那个工程师。我再回到深圳时,他在华联大厦边上一栋大楼的交易室里做期货。家里支援了他一些钱凑上自已的钱,在一个老乡的带领下进入到了那个行列。我回深圳时找他借钱,他说全在里面了,他还想跟我借钱,说看好了一波好行情。哈哈。
后来一次交易失败,打回原形,又去做工程师去了。
所的里的大姐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财务经理,有过一次婚姻,小我三岁,广东人。
开始我们感情还不错,后来终于还是没能走在一起。她有点小强势,把管手下小姑娘的那劲头拿来管我了,让我觉得有点无语,开始时还能忍受,后来慢慢就有点火大了。跟她提出来,能收敛几天,没几天又开始了。本来想过段日子就结婚的,后来我退了,实在受不了。
书还在读,利用一时间看书。那时她也在备考高级。进事务所的第一年,我报了剩下的两门,会计过了,审计没过,分还差得很远。
审计是一门很难的科目,理论和实践都要求都很高,很多人专业学生都在上面吃了败仗,对于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更是觉得好难。
今天写下的这些文字,可能会引起一些看贴朋友的不舒服,那就请跳开吧。我很犹豫要不要写出这些来。后来想了很久,还是写吧,那必竟是我在深圳的一段真实纪录。
那天是2000年1月1日,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千年虫”发作的那天,据说会有很多飞机掉下来,世界上到处会出车祸,一切都会全乱了套。
所里没上班,我和阿J睡了一个大懒觉,早饭没吃就出门了,准备去红桂路交传呼费。出得门来,天空湛蓝,一片太平,没见哪里有车祸。交完传呼费出来,已到正中午了,于是就到街对面的小面馆去吃面。
面馆里生意很好,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只有屋里一张桌子还有两空位,老板把我们安排在那里坐下。另两方坐着两母女,正在吃面。我和阿J起先没在意,各自聊天;对方也在聊,无意中听下来,原来不是一对母女,是一对朋友,年轻女孩是来深圳玩的,年长的一个在深圳接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