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面安顿下来后，我把她约来了，我们有了第一次关系（也是最后一次关系）。那之后不久她就因太想孩子回老家了，从此音讯了无。

我很喜欢小M,每次我买点零食、水果什么的，见到她都会给她一些，她会轻轻点点头说声谢谢然后收下。那段时间，我在外面总想回家，不为别的，就是想看到她，真的很养眼啊，有种女神的感觉。我从不跟她开玩笑，她也不像其他女孩那样疯癫，有些冷冷的高傲，竟让我有些觉得配不上她。

男人是一种健忘的动物，得不到（当时还真没想得到）那种喜欢的感觉慢慢就变淡了，如果不是当面见着她，平时的想起她来的时候越来越少。渐渐的就完全归于平静了。

本来我们会有一段缘的。后来小L的女朋友告诉我，她曾想撮合我们的，她提出后小M说我嘴太烂了！

唉，听了这话，我真的很失落。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好的教养，但基本修养还是有的，怎么在她眼里就成了这样的一个人呐？

事情是这样的：这帮女孩全是X省的，我们在跟她们玩的时候，学说对方的家乡话。很多人都有体会，在学说别的地方说话时，最先学会的差不多都是骂人的话。当时她们教给我们的第一句话是“丫尼丫丫”。对于我们来说，仅知道是一句骂人的话，但听在她们耳朵里却是非常难听的。这句话常常被我们说起，结果，我就成了一个满口脏话的人。

当我得知是这个原因时，我想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此时是98年春节了，她已回到老家，我想等她春节回来后去找她的，结果阴差阳错，她节后回来时，我已离开了深圳，等我再次回到深圳，已是一年多之后了，再去找她，老板还在，但她已经被人包了，很遗憾。

春节前一段时间，公司发现了这些漏洞，业务员不再沾钱，全部由公司财务派人收款、返款，一下子，我们的财路就断了。

想到以后每月只有那么一点底薪和提成，大家都提不起来劲了（其实，这个是有办法解决的，时间稍长一点，完全可能把财务人员买通，与我们一道继续闷声发大财，但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

还有一个原因：传呼机那时已渐入尾声，更多人开始使用手机。

基于上面两点，我开始留意报上的招聘启事。

一天，《特区报》上有半个版面的一则招聘启事，是顺德一家港资石材厂招分省的销售代表，待遇优厚。这家石材厂专做进口石材，号称全国排前三名以内。我想了想，石材这东西需求量大，价值高，如果能做好，个人收益应该会很高的。

于是我写了一封信过去，没两天对方来传呼叫我过去面谈。我去了，老板面试的，相谈甚欢，叫我过年后去参加培训，然后分配出去。

回到深圳过年，那是我在深圳过的第一个春节，C工回家去了，大L和小L陪着我。

年三十下午，我们去了岗厦的一个出租屋里，是大L的朋友家，一大屋子男男女女的人，大家做菜，围在一个大桌子边吃年夜饭，饭后开始打麻将。窗外有人放起了鞭炮，屋内热热闹闹的，到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第二天，是98年的春节，我一个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屋里还有人在打麻将，一些人在睡懒觉。

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大太阳。一个人在上海宾馆附近逛了逛，深圳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很少的一些人在街上，到处关门闭户的。

找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决定到小梅沙去玩玩。一个人上了公共汽车，呆呆的望着窗外，深圳还是那么美丽，想到过年后就要离开了，心里有些依依不舍。在小梅沙逛了一阵，继续坐车去南澳，到那里已是中午了，找家小馆买了一些海鲜，整了点酒。吃完就坐车回来了。

小L就在那天晚上找到了他的爱人，就是那大屋子里的一个女孩，他和女孩一方打麻将，最后就对上眼有感觉啦。那个发廊妹妹春节后就拜拜了，那个娶回家还是需要点勇气的。

大年初十，我收拾行李去了顺德。我走后不久，大L去了广州，现在是一家大集团的CEO了。小L在台里坚持了两年，现在是一家大证卷公司的高层。

我去顺德这一步，其实是个败着。现在想来，当时最好路子是去东门或核电大厦租个柜台，做CALL机或者做手机。后来手机大发展，手机生意非常火，如果再生产山寨机，那我现在可能是亿万富豪了。

哈哈……人生没有回头路，以我们那时的见识，是看不透这个的。

这确实是一家实力雄厚、规模宏大的石材厂。全进口的高档石材，各种板材、型材美仑美奂。

老板是一位当地人，60年代逃港，从小工做起。两公婆勤勉努力，成了行业的翘楚。老板开出的条件相当优厚：底薪4500元，3%的销售总额提成。

我打算学习后分回四川，在成都和重庆开展工作。

大年后，这批招收的20多名业务员全都到齐了，老板和总经理轮流培我们认识各种石材、销售技巧、背诵价格和熟悉加工工艺。

我没能回到四川，被分配到了上海浦东，同批分配去的还有一个老G负责浦西。

我们在江南的烟雨中乘火车到达上海。

这是我第二次来上海，第一回是93年，那时还在国有企业，跟科长来这边出差兼旅游，在沪宁杭及周边呆了近一个月。印象中的上海除了外滩和南京路，其他地方都破破烂烂的。

时隔5年，上海已经在大发展了，浦东浦西修起了很多高楼。

在浦东江边花300元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接下来就一个工地工地的去走。

那一年情况不容乐观，东南亚金融危机广泛波及了上海，很多工地都处于停工状态，有些还呈烂尾之势。

我选了几个正在开工的工地开始进行跟踪。与总包方人员接近，希望在装饰时能指定我们的石材，或者到时介绍我跟装饰方认识。同时跑较大一些的装饰公司。

哦，忘了交代C工的去向了，C工过完年回到深圳后，我打电话叫他来做这家公司做石材，他来了，老板考查后觉得不错，就留下学习，后来分配回他们家乡的省份去了。

这是一段极为孤单寂寞的日子，诺大的上海，我只认识老G，他在浦西我在浦东，一个星期会我们见一次面，一起坐坐，喝点小酒。

工作上没有多大起色，漫长的等待常常让我们觉得无事可做。我和老G在那段时间都学会了逛商场。

江南的雨天让人觉得格外凄冷，万千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你而亮，万千窗户没一扇为你而开，瑟瑟路边，真的有一种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啊。很多时候，我们只有去找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街上有什么人吵架会立马冲过去看个够，可恶的是他们吵架我们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