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静吓了一跳,赶紧回答道,“当然了,我俩折腾了一宿,龙哥哥可厉害了!你看,他现在双眼都是通红的,啧啧啧。”
姜副官一听,顿时咧着嘴,笑得特别猥琐。
罗星河的神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龙老弟,昨天都是我的错,将军已经把我骂了一顿,我向你陪礼。”姜副官主动替我倒酒。
酒是本地的米酒,用各色谷物、煮好的米饭、晒干的稻壳一起混合放进陶罐里,静置九个月才可以喝。
这种米酒在本地很受欢迎,大家天天都喝,从早到晚的喝。
昨天的宴席上,我也喝了一些,度数不算高,闻起来温暖而甜美。
我看着这些酒,略显混浊,并没有异味。
可是,罗星河瞟了酒壶一眼,身子竟悄悄的颤抖了一下。
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顿时心中一凛。
有猫腻!
我就说嘛,大清早的,这个笑面虎居然请喝酒,大概是想趁机整死我。
“不好意思,”我呵呵道,“我酒量不行,也没有早上喝酒的习惯。”
“你呀你,说好精诚团结的,怎么又不给面子?”姜副官笑得挺诡异,“隋静,你还愣着干什么,伺候龙统领喝起。”
隋静不敢怠慢,立即伸手去拿酒杯。
我不动声色,悄悄的碰了碰她手上的穴道。
隋静手臂一僵,五指立即用不上力气,那杯酒立即歪倒,洒了大半出来。
“喂!你搞什么鬼?!”姜副官不爽,指着隋静大骂。
他当然没见到我的小动作,只觉得隋静可能被我收买,不听他的指示,故意搞破坏。
隋静吓得脸色煞白,连声说对不起。
我呵呵道,“姜老哥,别怪小静,我自己来倒吧。”
说话的同时,我把那小半杯酒泼了,又拿手去拿酒壶。
姜副官无奈,只好任由我自己动手。
酒壶到手,我轻轻的掂量,顿时明白了。
壶里的结构不一般,反正不是普通壶子,暗藏了玄机。传闻之中,华夏古代的时候,楚人发明了一种特殊的“鸳鸯壶”。壶中间有一隔断,一边装酒,一边装药。后来被奸佞之人用来毒害忠良,造成了不少宫廷冤案。
我猜想,我遇到的应该就是这玩意。
姜副官虽然倒了三杯酒,可我回忆起来,他在倒酒时,手指上似乎有隐蔽的附加动作,摁了壶把手上的暗珠。
貌似给我倒的酒里有“料”,他们的则是没事。
看着我拿着壶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姜副官显得有点急。
“龙老弟,你是不是在怀疑?觉得我想搞鬼?”姜副官不悦。我心中冷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看了看他,假装张大了嘴巴,一脸的诧异。
“我脸上有花?”此人也怔住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庞。
“不,”我郑重道,“姜老哥,你的气色有点不对,似乎有疾!而且病得挺重!”
“什么?!胡说!”姜副官气得嘴都歪了,“我向来健康,十几年没生过病,也只是跟随将军征战,受过两回伤而已。”
“不对,”我立即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老弟我学过中医,替你把一把脉。”
姜副官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他使劲抽了抽手,愣是没挣脱。
“看吧,我倒要瞧瞧,你给我诊出什么病症来。”姜副官怒道。
我微笑着,手指微微使劲,一股暗劲就传递了过去。
姜副官不是练武之人,并不晓得暗劲这东西。
两三秒钟后,姜副官脸色变了,脸色越来越红,红得象是猪肝色。
“你呀,以前打仗的时候,不小心受了内伤,”我忽悠道,“伤的地方,恰巧在肚脐往下三寸。倘若你不信,现在可以去一趟洗手间。”
姜副官捂着肚子,眼神古怪的瞧着我,还真的起身离席,往洗手间方向跑去。
此时,罗星河死死的盯着我,欲言又止。
他肯定晓得,我在玩什么把戏,只是不好揭穿。因为姜副官明显对我不怀好意,他同样也没吭声。
“罗大师,你似乎有话要说?”我故意问。
罗星河长叹一声,“姜副官来历不一般,跟着将军出生入死,甚至替将军挡过子丨弹丨。前两年,将军为了奖励此人,还把家里最小的堂妹嫁给他。”
他话里有话,我当然听得出来。
罗星河提示我,让我别惹姜副官,更别整出什么大事来。
我也才晓得,姜副官原来是茂良的堂妹夫,有这层关系在,绝对是心腹中的心腹。
“不错啊,姜副官年轻有为,前途远大啊。”我装傻充楞。
罗星河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能因为喝得太急,他还给呛到了。
这个时候,洗手间里,传来了姜副官惊恐万状的叫声。
“血!劳资居然尿血了!”姜副官颤栗了。
士兵们听到声音,立即赶过去看。
罗星河张口结舌,也忍不住朝那里瞟去。
趁着这个机会,我摁下了壶子的暗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姜副官这是怎么了?”假装站起身来,我用身子做掩护,把姜副官的杯子和我的,互相调换了一下。
隋静看到了我的举动,却也没什么反应。估计她也蒙在鼓里,不晓得姜副官的阴谋。
在众人的搀扶下,姜副官脸色铁青的回来,嘴里嘀咕着,“不可能!绝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保持着微笑,说,“要不要我再给你把一把脉?”
“不必了!谢谢龙老弟的好意!”姜副官断然拒绝,“我们高薪酬请了医师,他们比你更专业!”
“那随你的意喽。”我呵呵道。
姜副官盯着我,似乎起了疑心。
一边思忖着,姜副官习惯性的拿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酒喝下去后,不到五分钟,姜副官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再也没有回来。
见到李氏兄妹,我也乐了。
“一言而尽,”我说,“茂良那边不好混,我也只能出走。”
“可惜了,”李顺和叹息道,“以兄弟你的实力,只要呆在将军那边,飞黄腾达是肯定的。倘若将军有机会建国,你也有从龙之功,成为一国重臣。”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哑然失笑。
李顺和终究只是商人,名利心太重,凡事都从利益出发。
他哪里懂得,我离开的真正原因。
“没事,”李小乔眨巴着眼睛,笑意盈盈,“之前也是茂良强迫龙哥,他不得已才留在那边。现在离开了也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走吧,我请二位吃饭。”我说道。
李氏兄妹也没客气。
暮色渐浓。
我们走入一条小街。
街道两旁全是用竹竿和稻草搭起来的低矮草棚。
山民们在卖着各种土产,很多都是野果、蕨菜之类的,也有一种叫做松鸡的野味。
“这个好,”李小乔向我介绍道,“这种鸡只吃松子,肉质细嫩有松子的香味。顺带着买些野蕈,让人炒成一锅,绝对爽。”
我立即买了两只,价钱稍费,但也可以承受。
一路朝前走,我发现摊贩们口中不停的嚼着东西,象是在嚼口香糖。
但是,有些人嘴角流出鲜红的汁水,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