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苏。”克里斯蒂安道:“德国组织工程和再生医学研究所的科学家们成功开发出了一种新型算法DeepMACT,可以看清全身所有癌症转移灶,包括单个癌细胞转移灶。”
“所以说跑程序跑的还是要快一点,要是换从前想要看清楚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现在你看,新算法的CT就像是做个普通的增强CT。老板,是不是该换机器了?”苏云唠叨着。
刚买的就要换么?虽然林娇娇不可能投入大笔资金买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但这里的东西有的是苏云从楚努昂塞那面搜刮,然后改进的增强版。
这都嫌不够,他难道还想上天不成。
临床的研究,根本不需要他说的那些东西好不好,即便是现在的设备郑仁都认为溢出太多,就是浪费。
随着数据导出,玛丽斯的脂肪分部出现在虚拟的大屏上。克里斯蒂安在欧洲找了实验室做出最合理的手术方式,而这台可以说是旷日持久的手术将由郑仁来完成。
郑仁抱着膀看着虚拟影像,盘算着各种可行性。
手术难度对他来讲真心不大,只是第一期手术至少就要做30-40次。少量多次的完成,类似于愚公移山。
只是移调的不是王屋与太行,而是玛丽斯下肢过多冗余的脂肪组织,还要把皮肤修剪、整形,不能留下疤痕。
讲真,郑仁对于整形手术并不是很感兴趣。
饭都没吃饱,哪里有时间去吃鲍鱼海参。大把的面对生死的患者都没诊断、治疗,却要浪费时间做整形手术。
以后还是不能欠人情,郑仁心里有些叹息。
把玛丽斯修整成克里斯蒂安设计的样子好麻烦,郑仁略有点心烦。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决定做手术了那就好好做。郑仁一边看着传输的海量数据,一边在心里面模拟手术。
“还是算法不对,针对医疗的算法……克里,你刚才说的德国的研究小组,有你们的投资么?”苏云有些不耐烦,他随意的问道。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苏云瞥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肯定是有联系的,或许是布鲁赫家族为了研究变异的卟啉病弄出来的东西也说不定。
其实科学史上,或者说医疗史上类似的情况并不罕见。
比如说治疗心脏病而研发出来的枸橼酸西地那非,现在的用处可不是治疗心脏病。
再比如说最开始研究出来某洛因的时候,是用在临床镇咳上的。
当时拜尔公司的总裁们自豪地说:“某洛因真是个好生意。”大部分医生称赞它是高品质、安全的药物,具有神奇的药效,能止咳、止痛和治疗其他所有疾患。
结果呢?只能让人呵呵了。
正闲聊着,外面敲门声响起。
“郑总,有人找你。”范天水的声音传进来,他知道今天接待的是上次执行任务的神秘人物,所以没有开门。
“哦?谁啊。”苏云问道。
“郑老板,想见你可真是越来越难。”张校长的声音传来,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语气里已经有了点不耐烦。
苏云嘴角上扬,要去开门。
郑仁站起来,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用动,而是自己直接走到门口。
打开门,范天水站在一众人的面前,拦住去路。他已经渐渐融入普通人的世界里,一身棱角掩去。但睥睨之间,顾盼自雄。
这里不是战场,有人硬闯总不能杀人灭口。
克里斯蒂安的两个保镖站在一边,这让张校长有些顾忌,才没有硬闯进来。
苏云没有老老实实的听郑仁的安排,他跟在身边,一眼就看到医大附院的张校长和一个外国老人。
那个外国老人好眼熟,苏云眯起眼睛,随即想起来富贵儿给过资料介绍。
他旋即笑了。
“老板,是诺奖评审委员会主席拉夫森博士。”苏云小声的和郑仁说道。
“嗯。”郑仁有些意外,那个老学者怎么系统面板红呼呼的?但没有表露出来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范天水见郑仁出来,便闪到一边,却还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来访众人。
“郑老板。”张校长这时候才觉得身上一轻,大步走过去,伸出手,“你现在可是大忙人,想见一面可是真难。”
“医大附院的张校长。”苏云小声的说道。
“张校长,您太客气了。”郑仁道,“来了两位客人,您这是……”
“刚刚拉夫森博士说是慕名而来,要找你交流一下。”张校长见郑仁如山一般的身体挡在门前,也不说请众人进去坐。本来就有些糊涂的情绪变的有些急躁。
“实在是脱不开身。”郑仁脸上戴着习惯性的假笑,“要不咱们去医院聊吧,怎么样?”
张校长愠怒,自己带着拉夫森博士从912来到社区医院。虽然路不远,但这毕竟不是待客之道。再说,拉夫森博士是什么人?生物学奖以及医学奖评审委员会主席!
他看到拉夫森博士受到邀请后,第一个念头想的就是郑老板这面的事情。能给郑老板创造个交流的机会,怕是他会感激自己吧。
可是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子,竟然这么不懂事儿。
郑仁一动不动,和张校长握手后也没有要离开门口的意思。
“doctor郑!”拉夫森博士用瑞典语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拉夫森博士,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郑仁客客气气的招呼道。
拉夫森博士走上前,伸出手。
刚才有人遮挡着系统面板,郑仁没看清楚拉夫森博士的系统面板。此时他站在面前,一个诊断赫然出现在郑仁眼中右下肺肺癌。
呃……都肺癌了,怎么还到处乱跑,郑仁楞了一下。
难道是没发现?应该不可能,像是他们这种学术地位尊崇的老人家体检是定期的。有癌变的话,肯定会尽早发现、尽早手术呃。
郑仁和他握了一下手,感受到拉夫森手掌的变化,随即确定了自己的“正确”想法。
不容易啊,郑仁心里想到或许是老人家的坚持与执着也说不定。
一定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尤其还是一位老科学家、老学者。想到这里,心中顿时肃然起敬。为了学术的传播,抱病奔走在世界各地。
一瞬间,拉夫森博士的形象在郑仁心里竟然高大了起来。
“博士,您的病无法手术么?”郑仁问道,“有没有片子,给我看一眼。”
苏云猛然愣住,老板可真特么的阴损!见面就说手术的事儿,听他那意思应该是很隐患的时候拉夫森博士诊断恶性肿瘤,还是没办法做手术的那一种。
啧啧,拉夫森博士是获得诺奖最大的绊脚石,要是换自己也肯定不给他好脸色。苏云心里为郑仁找着理由,笑呵呵的看热闹。
“嗯?”拉夫森博士怔了一下。
郑仁的瑞典语简直太熟练了,听起来斯德哥尔摩的口音极为浓郁。要是闭着眼睛,拉夫森博士觉得自己已经回到瑞典,徜徉在克里斯蒂安斯塔德的街头。
可是这位doctor郑一见面就说什么做手术,那是什么意思?
翻译小声的把郑仁的话说出来,可是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像是蚊子一样嗡嗡嗡的叫着。
是自己听错了?翻译有些茫然。
没听说拉夫森博士抱病来帝都参加学术会议,而且最近几天他一直跟着,也没见拉夫森博士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