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有困难就跟我说。”
从更衣室换上礼服出来,那些服务员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感觉很客气,不似之前那样亲密了。
连看她不顺眼的江小红,也比往日沉默。
慕奕没去理,坐下来弹琴。
可是,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却听到了这样的话。
“你说,那个钢琴师被谁包养了?”
“还能是谁,当然是买下咱们酒店的人啊,不然,总经理为什么被辞,她为什么又会被返聘?”
“你没看新经理紧巴结她吗。说她想弹就弹不想弹就不弹!多美啊!”
“怪不得。”
“嘘,可不能让她听到。”
“那是了。”
俩个人叽叽咕咕地离开,慕奕眼睛眯了眯,从里面走了出来,被人这样说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可是,若认真生起气来,那也太不值得。
流言毕竟是流言,就象泡沫,时间长了也就散了。
“是我说出去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爽到?”江小红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
“为什么?”慕奕盯着她。
“因为你让总经理丢了工作,我喜欢总经理,就这么简单!”
“是吗?总经理也喜欢你吗?”
江小红呼吸打了个结,但立马又昂首道,“喜欢啊,怎么了?”
慕奕笑了笑:“这句话你敢当着前总经理和他夫人的面说吗?”
江小红咬了咬牙。
“慕奕!这家酒店我不会让你呆下去的!”
“是吗?那就走着瞧。”
下午就传来消息,酒店要进行一次大换血。所有工作人员一个不留全部换掉!
慕奕没有见到江小红,当时她正在演凑。
从F国回来的封南杰下飞机就想联系慕奕,可是一出机场,就被两个司机接走了。
人被直接带到封老太太面前。
“您干什么呀?”封南杰急躁。
“谁让你回来的?派你去F国完成项目,项目完成了吗,你回来了项目怎么办?”
“我都交待给副手了,他比我能干的!”
这句话,让封老太太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灰色的瞳孔扩了又扩!
“同样是封家的子孙,差别竟这么大!我真替你害臊!”
从小封南杰就拿来跟封行烈比,这句话自然又刺激了封南杰敏感的神经。
他又用一惯的语气:“您有一个宝贝孙子就够了,我无所谓的。”
“进去抄一百遍家书,关十天禁闭!不要以为回来了就轻松了。”
封南杰等着见慕奕,他怎么会就范?
“对不起,我要出去一趟。”
“你敢!”封老太太龙头拐杖戳地。
“把他手机给我拿出来,关进屋子里去!”
封南杰就算再厉害,也抗不过两个跆拳道九段啊。他坠入了暗无天日的禁闭中。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慕奕收到一双鞋,是快递送来的,她打开鞋盒,一双三十六码白色帆布平底鞋。
不是什么牌子,普通的布鞋。
她忽然想起早晨,封行烈让她把高跟鞋留在店里的话。
那么这双鞋是他送来的?
慕奕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眸光也变温柔。
看来他开始了解她,知道送她贵的鞋子她也不会收,就买了一双她无法拒绝的。
她脱下高跟鞋,换上平底鞋,还很合脚的,穿着也舒服。不过他怎么知道她脚的尺码?
紧接着封行烈来电。
“还没出来吗?我在早晨的地方等着呢。”
“嗯,就出来了。”
“下班了,慕姐姐?”新来的大堂经理小贝冲她甜甜地笑
“嗯,明天见。”慕奕的心情骤好。
出了酒店往前走两站地,封行烈的车果然在那里。
她上了车,封行烈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鞋子,轻声问道:“还合脚吗?”
“嗯,谢谢你。”慕奕捂着发烧的脸颊,嘴角暗暗勾起。
封行烈也微不可察地笑了,她的笑他早看见了。
“我们去哪儿?”慕奕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个‘我们’,脸就又红了一红。
“我们去小吃一条街!”封行烈又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很为‘我们’这两个字开心。
“小吃?你不怕脏啊?”象他那样的人不是都有洁癖吗?
“就去嘛,又不是天天吃!”他发了个嗲,慕奕好笑地瞪他。
到了小吃一条街,封行烈停好了车,就手挽着手牵着慕奕往里走。
慕奕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目光一寸也没有离开封行烈,在不甚明亮的路灯下越发朦胧起来。
她纤细的手指往他指缝里,泥鳅般地钻了钻。
象梦一样呢。
封行烈再回顾她,已经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了。
“这里没有关系吧?”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冒着热气与油烟的小摊,封行烈问着她。
慕奕用手挡住嘴巴踮着脚在他耳边道:“这里的人没人看财经频道的,也没人看热搜,就算看了也会忘的。他们也不会相信象你这样的大人物会来这里。”
其实哪里还需要看网,封行烈那样的人物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马上就引起了人们的侧目。
慕奕把他拽进了一家她常去的店里,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
性格开朗颇有风韵的老板娘,往封行烈那边看了好几眼。
“谁呀那是?”
“我男朋友。”慕奕是想告诉她,他是有主儿的,别有事没事的眼睛乱溜达。
封行烈低了头,绽起了满意的笑容。
慕奕点完餐,见他还在笑,就踩了一下他的脚尖!
封行烈‘嘶’地一声,然后却越笑越深了。
慕奕点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炸鸡,鸭头,鸭血,烤韭菜,烤猪皮,煮花生之类的。
当然还有啤酒和烧酒。
封行烈每样都吃了,而且酒也没少喝。
吃喝完毕,慕奕结了帐,封行烈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司机被叫来,已经等在那里了,替他们打开车门,上了车,封行烈就靠在她肩膀上,落下车内的隔板。
“喝多了,莫奕。”他醉声道。
“我们喝得差不多,你怎么就多了呢?”慕奕往起推他,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再次往她颈窝埋了埋,沙沙地道:“真多了。”
车子停在了一栋高档的公寓楼之下,封行烈却不动弹。
“到你家了,你还不进去?”
封行烈捂着头,难受地闭着眼睛:“我头疼。”
“那去医院吧?”
“我不喜欢医院,你陪着我就好了。”
“那我帮你叫别人吧,我不能陪你。”
“为什么不能,你是我女朋友。”
“你刚才当着人说的,想不认帐啊?”
没办法,狗皮膏药贴上了。
慕奕扶着他进了电梯,他按了39F,就又爬在慕奕肩上,慕奕的小身子骨都被他压塌了。
到了他家,指纹解锁进了门,开了灯。他就倒在沙发上,装作不醒人事。
慕奕白了他一眼,踢了踢他。
“喂,封行烈,你再这样我可要走了。我知道你没喝多。”
他仍嘟囔着头疼。
慕奕想,难道他是喝不了白酒?
慕奕在冰箱里找到了蜂蜜,给他沏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又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给他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