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不由分说，一把拉着林佼把她带到桌子边摁在椅子上，递了碗筷，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这顿饭，方长吃得像做贼一样，完事儿后，自觉将碗筷收进厨房去了，他耳朵灵光，老远就能听清周芸和林佼的对话。

“你对不起什么了？辞职？还是你喜欢方长的事？”周芸开门见山地问，洒脱地分答，“首先，人往高处走，你有自己的事业，把卓越的大小事务都交接得井井有条，没有对卓越的劳资人事造成任何的混乱，有什么对不起的？如果是为方长的话，就更不用道歉了。”

“啊？”林佼惊讶地看着周芸，原本以为她说的是气话，可是看到周芸认真的样子，不禁说道：“可是感情不都是自私的吗？”

周芸摇头道：“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方长，他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让人家总是冲满希望，就像冰丫头在的时候，经常骂他是个渣男一样。这家伙最渣的地方不在于他像个中央空调，而是我们这些苦命的女人明明知道他渣，却仍然控制不住地爱上他，我们有什么错？他没有结婚，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谁又能要求他什么呢？”

“可是……可是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周芸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点头道：“是在一起了，但是不会得到法律的保护，我死心踏地地跟着他，却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结婚，所，他……还是可以当他的渣男。”

林佼心中一颤，她没有想到周芸的思想这么开放，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周芸认真地看着林佼问，“你喜欢他吗？不，我换个词，你爱方长吗？”

林佼咬了咬嘴唇，一脸难为情，却又控制不住那呼之欲出的答案，看了周芸好长的时间，林佼终于鼓起勇气，流着泪点头道：“我爱他，我一直爱他，对不起，周芸，真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真的对不起！”

周芸轻轻抹了林佼脸上的眼泪，说道：“傻林佼，你能躲到哪里去呢？地球是圆的，不论你在哪里，始终还是会遇见的，你爱方长，我也爱他，冲突吗？并不多冲突，当初我对墨墨也说过同样的话，那就是我怕自己还不够爱他，所以，多一个人爱他，对我来说，是好事！林佼，做姐妹吧，我只想看到方长发自内心地笑一笑！”

直到这一刻，已经站在两人身边的方长才知道周芸对他用情有多深！

从方长见到周芸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真正的笑过。就算脸上有笑容，看起来都很深沉，心事重重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芸就发誓，有一天一定得让方长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当她对林佼说出这番话之后，方长笑了，并不因为周芸允许他有许多女人，而是周芸对他的用心能让他温暖。就像血亲一样，可以让他肆无忌惮。

说出这样的话，周芸在心里已经斗争了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说服她这么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有过留学经历的女人，否则的话，以她对方长的感情，只怕早就从京城杀回来了，骆叶有二哥看着，哪里需要她在旁边碍手碍脚啊。

林佼一边点头，一边落泪，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想不到最后周芸以这样的方式成全了她，虽有重重心理负担，却无法拒绝。

“傻林佼，这是件高兴的事，有什么好哭的！”

“谢谢，谢谢你，周芸……呜……”

说起来，这些个女人当中，最自私的应该是柳冰，一直串掇着林佼和龙墨跟周芸斗法，然后自己准备捡便宜。

林佼觉得自己笨，不争不抢，属于自己的自然而然的就到了，所以从来没有上柳冰那丫头的当，这也是周芸愿意接纳林佼的原因。

看着林佼难过的样子，方长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么高兴的日子，别哭了，要不趁这个机会，我们一起进房间洞个房？”

“啊……”

“混蛋……”

林佼一下不哭了，满脸绯红，周芸恨得牙痒痒，一把拧着方长的耳朵大骂，“死混蛋，无不无耻，你还想干什么？”

“领导，我错了，放手……快放手……”

看到方长求饶那可怜样，林佼噗地一声终于笑了，三人刚达成某种协议，总感觉有一丝尴尬。

还是周芸主动说道：“少丨妇丨餐饮的口碑在网上都炸了，方长，你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吗？这是怎么搞的啊？”

林佼赶紧护着方长道：“这事怪不得方长，都怪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别护着他，保护女人不是应该大老爷们儿干的吗？总让咱们这些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脸都不要了？”

方长老脸一红，嘿道：“领导教训得是，以后我一定多担当。对了，领导，这事你怎么看啊？”

周芸白方长一眼，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基本已经清楚了，说道：“怎么总感觉像城门失火秧及了池鱼啊。这倪家的水还挺深的，实在不行，就拿倪家的人开刀吧，反正我是不会让林佼受委屈的。”

是是是，不让她受委屈是你这个正室大姐应该做的事，方长嘴一瘪，看得周芸心里发慌。

这丫头心里的盘算，被方长一眼就看清了，看样子是快恼羞成怒，方长赶紧收回眼神，不敢再嘲笑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得开刀，可这事吧，还轮不到我们动手，只是看看时间，我觉得倪家的人还是得给我个交待，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这话音才刚落，方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居然是香香，方长接起电话来不等香香开口，直说，“让月凝一个人来周总家，谁也不要带！”

“我去……你怎么知道日月凝找你？是是是，我让她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后，香香双眼鼓得跟牛似的，夸张道：“你们说这方长是不是算命的，清早起床先算一卦，一天的事情全部都中有数了。”

倪月凝眉头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怎么了？”

“我话都没说，他就知道是你找他，还让你去周芸家，他在那儿等你。”

倪凝紧张地咽了一口，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玩创意。

“回来回来，邓锐就别跟着去了，我找你有点事，让月凝一个人去，方长家又不是龙潭虎穴！”

感激地看了香香一眼，倪月凝赶紧朝周芸家去了，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在方长打开门的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方长笑道：“进来坐吧！”

进到屋里，才看到周芸和林佼都在，平常习惯说笑的倪月凝，紧张到不知从哪儿说起，她坐下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才突然回过神来，冲林佼和方长道：“方长，佼姐，我是来道歉的。”

林佼懵比，就连周芸也没搞清楚情况，为什么倪月凝这么严肃，进门就道歉又是什么情况呢？

只有方长一脸淡然地看着倪月凝道：“说说吧！”

“对不起，方长，我大伯做出这种事情来，我爸和我都脱不了干系，这些年来，他实在太顺了，顺得以为整个倪家都是他一个人，完全把我爸和我放在眼里。”倪月凝严肃地说道：“方长，你对我大伯的怨可千万不要算是倪家的头上，这锅，我们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