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笑道：“这说明老子媳妇有魅力，你孙子看得见吃不着，馋死你，老子想看就看、想吃就吃，嫉妒死你！”

他一脸贱兮兮的笑道：“老子在手上照样想吃就吃。”

“你妹！别再拿我媳妇开玩笑了啊，否则老子就去把邢蓓蓓上了！”

他嬉皮笑脸的说道：“行行行，老子嘴上不说了，只在心里想你媳妇，行了吧，抠门！”

我不想让他再在口头猥亵锦秋，就转移开了话题，问道：“你他娘的既然没病，那怎么会混到三十好几了还没谈过恋爱啊？”

他又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不明白老子以前的日子，根本就没条件谈恋爱。我跟你说，我爹那人吧，你别看他现在成天慈眉善目笑呵呵的，你去彭城大街小巷问问那些上点年纪的老人家，往回推个十五二十年，彭城十里八乡几百万父老乡亲，但凡明白点事理的，谁不恨他，有人甚至当着面都管他叫“张砍头”。

老子随便举个例子给你听听，90年8月份，他矿上采煤导致一处地面沉降，几十亩地面上都是人家种的小麦，眼瞅着就该收割了，可地面沉降之后，没人敢去割，怕一个不小心就陷下去。后来那个村子几十户农民就闹了起来，让他要么安排人去给人家把小麦收了，要么赔钱，结果有一天大半夜的，那一片地全被一把野火烧了个精光，小麦没了，也就不存在赔不赔了，这事最后就不了了之。虽然没人有什么证据，可谁心里不清楚啊，那火百分之一百是他找人去放的。

像这种事情，他做过不知多少，人家拿他没办法，自然就恨上我和我妈了，所以我妈就成天呆在家里念佛，我上学的时候都得有两个保镖跟着守在教室门口，同学们都躲我躲得远远的，没人愿意跟我同桌，所以我高中都没毕业就没上学了，成天躲在家里学画。这种情况下，我连个能说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更别说谈恋爱了。

后来因为在彭城实在没办法呆下去了，加上我又爱画画，90年代中前期，深圳大芬村开始有名了，于是我就一个人离开彭城去了大芬村学油画，我妈担心我在外吃苦，给了我八万块钱带着去。老子当时对钱也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这笔钱够我花一阵子了，后来才渐渐明白，这他妈的实打实的是一笔巨款啊，都够在深圳买个商品房了，你听说过那时候的“万元户”吧？一家子人能有万把块钱就算很富裕了，可我一个人就有八万块，你想想那是什么概念！

到了深圳之后，一来怨老子年轻不懂事，显摆有钱，二来也怨深圳当时引领全国风气之先，女人们都被港农教坏了，所以我虽然也认识了一些女人，可浑身上下都透着俗气，一个个的打着仰慕我才华的名义来和我交往，可交往不超过一个礼拜，基本就都开口管我借钱，甚至是要钱。这样的女人，除了想跟她上床之外，你怎么爱得起来嘛？再往后，那就更不用说了，老子越来越有钱，随随便便一张画卖几十上百万，虽然上回你说了之后，老子也明白了，那不是因为老子的画好，是因为老子的妈好，不过我的画虽然是假值钱，可我妈的人民币是真值钱啊。老子越有钱，身边的女人就越俗气，就差一个个在脑门上刻上“张家强，我爱你的钱”几个大字了，这种情况，你叫老子怎么爱得起来啊！

听张家强说完，我苦笑道：“你他娘的，老子现在真想揍你一顿啊！”

“为毛？老子又没惹你。”他斜眼瞅着我。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喝干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又提起酒瓶给他和我自己都满上，一边倒酒，一边就轻笑道：“你90年代中期就带着一套商品房的钱去深圳花天酒地了，老子90年代后期在谈恋爱、上高中，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钱买一套房子，把我女朋友娶了，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觉。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老子还恨你呢！你不能光看到别人的好处，看不到别人的苦处啊。”他摇头苦笑了一下，又说道：“无论是90年代，还是现在，我都愿意把生活跟你互换一下，你愿意吗？”

“哈哈，嘴上说说可以，要真换的话，那自然是大大的不干了。”我笑道：“你看我两个媳妇如花似玉的，就是给个皇帝老子也不换啊。”

“那不就行了，别说两个媳妇，老子要是有个锦秋的话，给两个皇帝我也不换。”

我笑道：“那要是给你个邢蓓蓓呢，你换还是不换啊？”

他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看着我问道：“常阡，你觉得老子现在这种状态真的是恋爱了？”

我笑了一下，说道：“检验的办法很简单，你就告诉我，假如你真有锦秋，给你个邢蓓蓓，你换还是不换？”

他低着头琢磨了一下，抬起头来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因为老子没有锦秋，所以我不知道拥有锦秋有多幸福，也就不知道要不要换了。”

听他这话似乎也有点道理，我揉了揉鼻子，又说道：“那这样吧，换个问题来检验，假如明天邢蓓蓓也变成我媳妇了，你急不急？想不想跟我打架？”

“哈哈哈，那肯定的，你都骗了柳笛和锦秋了，还要骗蓓蓓，老子非教训你不可！”他爽朗的笑道。

我说道：“这不就是了，这说明邢蓓蓓在你心中已经有相当的分量了，你把人家一个刚刚交往了一星期的姑娘在心里放那么重，不是爱上人家了还能是什么？”

他砸着嘴想了想，忽然问我道：“那我该怎么办啊？”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怎么办啊？那就去追啊，你未娶她未嫁，把她弄成你媳妇，就像锦秋变成我媳妇一样，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这……可是……”他晃着小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可咱们明明说好我是假装跟她谈恋爱的啊，这样一来不就是假……假戏真做了吗？”

“假戏真做就假戏真做啊，有什么问题吗，反正她又不知道。再说了，你既然已经爱上她了，那就是真戏真做了，所以这也不算骗她。”

“好像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啊。”他咂了咂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嘿嘿一笑，又问我道：“本来说好的假戏真做，结果被我搞成了真戏真做了，你说……锦秋会不会生气啊？”

“哈哈，这个你放心，我媳妇才没那么多闲心跟你生气呢。”我笑道：“再说了，你都已经爱上邢蓓蓓了，还在乎我媳妇怎么看你啊？”

他嘿嘿干笑两声说道：“这不是……这不是有点不好意思嘛，前段时间追锦秋的时候把话说得太满了，现在忽然又……我担心她看不起我。”

我也被他逗乐了，笑道：“看不起倒不至于，不过我也挺好奇的，邢蓓蓓究竟有什么魅力，居然那么快就把你的心挖走了，前段时间看你那架势，我还以为你我二人怕是要当一辈子的情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