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家卫国’的飞刀并不是易泉的独门绝技,而是神鹰特战小队的独门绝技之一,野鬼的刀术虽然不及易泉,但是施展出来,也称得上鬼斧神功。只见三道白光一闪,宛如杀神临尘,威震四方,单是这份气势就让人不寒而栗。
噗噗噗!
几乎是同一眨间,三个人的咽喉被小巧精致的飞刀射穿,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已经于非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成了三具冰冷的尸体。
野鬼心狠手辣是人都知道,但是他们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的老大会杀自己灭口。
易泉倒吸冷气,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当刀光闪过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要死了,并且他很清楚如果刚才土包的目标是自己,绝对必死无疑,他没有半点警惕心,因为知道了对方的遭遇后,他已经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把他们叫来,并不是为了对付你,本来就是为了灭掉他们,因为他们跟踪你太久了,知道的事情太多。”野鬼重新戴上蛤蟆镜,又忧愁了冷漠的神情,道:“所以你杀了郭琪飞他们,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要感谢你替我省了不少功夫,他们迟早都是要死的。”
“从你被派来监视我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了几颗死棋,已经注定是个死人了?”易泉心冒寒气,这种风格太邪恶了,完全不是一个参过军的特种战士所为。
“说对了,尤其是郭琪飞那四个人,就算他们不死,我也会亲自动手,因为我知道他们对你动手了,原本我千叮万嘱叫他们不要出手的,却违抗了我的命令。”野鬼冷冷地道。
易泉认真一琢磨,对方明显是在向自己示好。他本来有很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因为每个疑问都是他心中的一根针,扎得人千疮百孔痛不欲死。
然而野鬼却是跟随他征战数年的老部下,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便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加入孤狼?”
“我真的很想知道。”易泉沮丧道。
“其实我并没有加入,只不过是跟他们合作而已,我的最终目的跟你一样,想成立一支不受任何权力约束的战队,但是我需要钱,我只能走这条路。”野鬼道。
易泉又忍不住热泪盈眶,痛心疾首地道:“你完全就没有必要走这条路,当时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老庄、老郭他们都还活着,为什么我们四兄弟不可以像以前那样?”
“不要天真了,你自己很清楚,那个世界已经不再属于我们,虽然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一锅汤,只是被一颗老鼠屎污染了,并不能以此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是你也该知道,我们的心已经变了,那是一种承受不起的痛苦,即便我们勉强留下来,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勇往直前,唯一的自我救赎的办法就是离开,去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真理。”野鬼一番长篇大论,也说到了易泉的心坎里。
“那然后呢?赚够钱后你又想怎么做?”易泉道。
“我会想办法拔了这个组织的根,如果哪一天孤狼组织不复存在,就一定是我的壮举。拳头,加入我吧,我现在唯一缺的只是帮手而已。”野鬼道,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诱惑。
易泉恨铁不成钢,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尽快回头吧,这条路你一旦陷进去,迟早都会无法自拔的。”
“我已经陷进去了。”野鬼毫不在意,又道:“这是我第一次邀请你,也是最后一次,是战友,还是敌人,此时就在你一念之间。”
易泉完全没考虑野鬼所提出的建议,而是在想另一件事,说道:“我们三个人一直都在调查那砣狗屎,始终没什么头绪,你知道是谁吗?”
野鬼沉思良久,苦笑道:“我当然知道。”
“你果然知道?是谁?”易泉激动起来,热血一冲上脑门就把脸颊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人来活活剥皮。
他当然不会怀疑土包,因为这砣狗屎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队伍中,何况土包连命根子都碎了,总没有人能对自己这么狠吧。
“这个人你认识,而且跟你还挺熟。”野鬼道。
易泉心头一振,早就有这种预感,只是想不出到底是谁。离答案越接近,他便越紧张,稳了稳情绪,调整一遍呼吸,才道:“你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已经离开部队很久了,严格来说已经不再是军人,他很擅长掩饰,身份是大学校长,不过你放心,他已经死了。”野鬼道。
易泉的瞳孔遽然收缩,有如天雷灌顶,一阵头晕目眩,不可思议地道:“是何校长?”
“没错,是他,当年在军队中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不论如何,这个结果还是有点出乎易泉的意料,虽然跟何校长认识的时间不长,他却看得出这个老头和蔼慈祥,是个难得的智者。
“怎么会是他呢……怪不得他会自杀,但为什么时隔这么久……”易泉沉思起来,或许‘内疚’也是他走上自杀这条路最合理的解释。
“你错了,他不是自杀的。”野鬼忽然道。
“难道是你杀了他?”易泉诧异道,但不愤怒,不管校长之前给他的印象如何,但如果是害死自己七个兄弟的刽子手,也绝对不同情。
“那倒不是,严格来说,他是被我们逼死的,因为他还要脸面,唯有死,才能给自己留点颜面,这纯粹是个面子问题,跟他内不内疚并没有什么关系。”野鬼解释道。
“你知道的很多,你们是怎么逼死他的?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易泉已经来不及去确认野鬼说的是否属实,只想着不吐不快。
“因为我查到很多线索,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前段时间我去找过他,问过他很多事情,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他还想把我干掉,只不过我跑得快,也懒得去理他。”野鬼依旧很冷漠,没半点感情。
易泉始终在留意野鬼的表情,此时更加替他担忧,因为每提起当初全军覆没那一仗,自己就痛不欲死,然而这些事情从野鬼的嘴里说出来,却平静如水,可想而知,他已经渐渐成为了一个没感情的冷血杀手。
事实上易泉只是看不到野鬼的目光而已。
每想起曾经的种种,野鬼也是目光忧伤,只不过是一副蛤蟆镜掩饰掉了。他的语气平静而温柔,冷漠如冰,却并不代表他的心也是冷的,他的心依然炙热,体内流的还是军人的血。
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
“你没有下手杀他,说明你还挺沉得住气。”易泉叹道。
“不是我沉得住气,只是直接弄死他太便宜他了,我本来想着来日方长,要慢慢折磨他的,谁知道他居然选择自杀,倒也是条汉子,不愧是老军人。”野鬼道。
易泉又倒抽冷气,果然,这个土包,已经不是当年的土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