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满天繁星,郊外的天空格外清澈,神清气爽。
站在公寓楼前,易泉看着杜海椒有点困意的神态,深情款款地道:“你刚才没有睡过?难道不累吗?”
“累又能怎样?难道你真的指望本小姐会跟你睡一张床?”杜海椒先打了个哈欠,耸拉着脸道。
余惊未定的易泉还是没有心情跟她嘻闹,很难得正经一回,道:“抱歉,但是房子空间有限,只能放下一张床。其实你没必要这样防着我,如果我是那种无耻之徒,你也不会愿意过来帮我的忙是吧?实在很介意的话,大不了以后我睡地板,床让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后悔。”杜海椒好像等这句话等了很久,连忙把话茬接过去,这个承诺就被判死刑了。
易泉苦笑一下,仍然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并不着急出发,而是少有地掏出一根香烟,当着美女的面抽了起来,抽得无精打采,黯然神伤。
大队长都不着急,杜海椒就更不急,看到易泉的模样,不由暗暗寻思起来。
在杜海椒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看见易老师这么失落,平常看到的都是个嘻皮笑脸的无耻之徒,时而像个吊儿郎当的市井流氓,时而又像个成熟稳重的老道战士,但不管是哪个形象,他何曾有这么颓废过?
于是杜海椒对他刚才做的足以把自己吓醒的梦颇感好奇,道:“你做了什么恶梦能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是鬼梦吗?”
“鬼?呃,这是个抽象的东西,鬼代表未知,通常对未知的事物人类都会害怕,但我什么鬼都见过了,没什么好怕的。”易泉惭愧道,半垂着眼皮,缓缓吐出一口烟。
杜海椒曾有一瞬间发现他抽烟的样子蛮销魂的,说道:“难道你觉得还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有,我怕死人。”易泉道。
“死人?那就奇了,死在你手上的敌人还少吗?你居然会怕死人?”
“死的是敌人当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看到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一个个死在自己旁边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什么叫恐惧。”易泉轻轻合上眼睛,痛苦不堪。本来这块伤疤已经随着时间冲淡了,却在这时候做出个这样的梦,毫无疑问的他心底深处那根弦又被触疼了。
比杀人数量多杜海椒跟他比是小乌见大乌,虽然杜海椒是中南海保镖,但保护的对象却是何倩雨,而且是长达几年,平常教训过的都是校园霸王,再高等级的也只是社会中的普通小混混,职业生涯中所见过最大的场面就数两月前中天集团一案了。
所以她未必能体会易泉的心情,却也有一番见解,说道:“但是死在你战友手下的敌人呢?他们又该找谁喊冤去?”
易泉顿时愕然,这种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懒得去想,他只关心自己的朋友。
“战争是一把双刃剑,不论是侵略者还是被侵略者,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杜海椒双手抱胸,显得那胸脯越发高挺,一副哲学家的模样。
“但是你没听说过,我们华夏从来没有主动犯过别人的边界吗?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原本过得好好的,却有些贪心的人觊觎这块土地的资源,硬是要送些炮灰过来给我们当靶子,同时还要剥夺去我们的至亲至爱。”易泉也来了精神,进入探讨时间。
“但如果你做为政治人物,眼看自己的地方不够住了,为了给自己的子子孙孙开阔更多土地资源,我想你也会去侵略别人的地盘吧?在历史上,我们爆发过多少次内战?在统一之前,我们有多少人是死在自己同胞的尖刀利刃之下?莫说以前了,就说现在,其实随处可见,只不过是形式比以前要含蓄点罢了。”杜海椒口若悬河地道,说起来还真像一回事。
易泉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起来,意味深长地紧紧盯着她。
刚刚还一副不同睡醒的样子,现在怎么眼神变犀利了?杜海椒被他盯得心里慌,有点措手不及,道:“你瞪什么?”
“你认为,我们表面上是为了维护和平而战争,但历史上每一场战争带来的都是毁灭,哪有什么维护和平一说,只要有权力和利益,就没有人能做到大公无私。”易泉点头道。
“那还用说,不管你的理由多漂亮,不管胜利后得到多少战利品,已经牺牲的人是享受不到了,恕我直言,你们军人全部都是一条可怜虫。”杜海椒不屑地道。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比喻成可怜虫,但易泉却一点也不生气,道:“你讲的太过主观,逻辑很混乱,不如我来解答你的疑问,举个例子,如果你将来嫁人了,跟你老公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就如家常便饭,关上家门,在里面怎么闹都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情,哪怕闹得过份错手把自己的亲人杀了,那也是咱自家的事。但如果有陌生人砸破你们家的大门,闯进去**虏掠,杀了你儿子,杀了你全家,相比之下,哪一种情况会让你发狂呢?”
杜海椒张了张嘴,表示无言以对,缴械投降。
有如帮人洗脑一般,易泉很快便又把话锋一转,不紧不慢地道:“不过话说回来,所有的战争无不牵扯着个利益或者某个集体的利益,所谓维护和平,或什么正义的化身,只不过是忽悠小学生的漂亮话,试问有谁能做得到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是政治家,所以你无法体会他们的压力。”杜海椒有些不爽地道。
易泉横看竖看,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都有点怀疑这条小辣椒家里人是不是当官的,说的话充满了护短之嫌。
但易泉在青云这种大城市里混了一段时间,学会了两样人情世故,第一是不要问别人的年龄,第二是不要问别人家里人是干什么的,这是种禁忌。
换句话说,我家人干什么关你屁事?你又不是我家人,何必要向你交待?
为了伟大的理想,易泉还是不想放过这个美女人才,说什么也得把她搞到手,哪怕故计重施用美男计娶多个二奶也在所不惜。
“假如,我们不需要为国家而战,你觉得怎样?”易泉随口一提,让人看不出他别有心机,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不需要为国家而战?”杜海椒微微一愣,奇怪地打量他一眼,道:“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为国家而战?我们不是为了人民吗?”
易泉面露犯难之色,稍微琢磨一会便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设想一下,如果我们有一支不受裁权和法律约束的自由战队,只为了正义和真理而战斗,会怎么样?”
杜海椒略一琢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失笑道:“你太异想天开了吧?自由战队?到哪找一支这种战队去?就凭你跟我两个人?”
说完她摇摇头,先行一步跨上了摩托车。她现在已经是四分短裙打扮,浑身艳红,不自太窄,弹性十足,里面穿了条足有三分长的打底裤,既不失妖艳,打起架来也不会束手束脚,无疑在易泉的调教之下,她渐渐成为一个合格的伪装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