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他忌惮的是自己的班主任,那也就勉强可以理解了,慕容老师国色天香堪称万人迷,但那脾气实在不敢恭维,她能把易泉唬住,也很正常。
眼下的情形已经很明了,要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先割完那三亩稻。杜海椒歇斯底里地跺一下脚跟,也无奈地下了田,总不能真的站在旁边监工吧,就算良心过得去,朝别人的白眼也不好受。最重要的是,说不定趁此机会也可以在慕容老师面前留个好印象,以后帮倩雨打坏人的时候万一再被她抓到,还能网开一面。
潜规则!巴结班主任,此乃天赐良机。
权衡过利弊后,杜海椒便义无反顾地往田里奔去。
慕容雪荷依然用白丝布把自己包得像个木乃伊,只露出一双迷人的眼睛,看到杜海椒过来,不由大吃一惊,愣道:“海椒,你过来干什么?”
“我看你们这么辛苦,既然已经来了,也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吧,助你们一臂之力。”杜海椒强行绽个阳光笑脸,像是真的很乐于助人。
“呃?”慕容雪荷吓了一跳,尴尬地笑道:“你还是算了吧,很辛苦的,你不能跟那个贱人比,他皮粗肉厚,累死也是活该,你没有种过田肯定消受不了,旁边歇着就行了,最好是帮我监督他,要是他敢偷懒你就告诉我。”
护短能护到这种境界,她也算是无耻之极了。易泉狠狠割断一束稻草,回头往那边狠狠瞪一眼,格外不满。
杜海椒也乐了,嘻嘻笑道:“老师,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倩雨的保镖,虽然没有他那么皮粗肉厚,但从小也是吃苦吃大的,保证消受得了。”
在她坚持之下,慕容雪荷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但也算心慈手软,每隔一会便去把杜海椒招呼过来坐在稻草上谈天论地,让易泉一个人忙得死去活来。
至于她父母二人虽然也在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始终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甚至偶尔凑一块偷笑,说看看咱闺女多有本事,把她男人训得服服贴贴,看来她的后半生我们再也不用操心了。
易泉无处叫冤,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不过对杜海椒的表现他还算满意,至少这妮子能帮忙,虽然连傻子都看得出她在巴结雪荷,可毕竟还是减轻了自己的工作量,功不可没。
两天之后,太阳刚刚升起。
三亩稻易泉一个人干掉了两亩,几乎全身的骨头都散了,这会正躺在慕容雪荷家隔壁的一片树林的网床上,有一种解脱后的轻松和惬意。
杜海椒托慕容老师护短的福,还算没有累着,正双手抱胸倚在一棵大树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恶心的人。
慕容雪荷也坐在网床上,却是在给易泉按摩捶背。
“辛苦啦,想不到你真能干,才两天时间就竣工了,有赏,大大的有赏。”慕容雪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似乎忘了面前的男人已经是别人家的女婿了,从精神上已经占为己有。
易泉既不埋怨也不卖乖,像死尸一样趴着,被那双嫩手揉得欲仙欲死,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呻吟出来。
告别之时,村里好几户人挥手相送,慕容雪荷一家更是一路送到山路口,没什么虚情假意,因为三亩田,易泉这个假冒的未来女婿深得家长心意,坚持给他送了一堆的深山特产,乐得易泉合不拢嘴。
杜海椒不请自来,却也尽了微薄之力,所以也是满载而归,虽然再三推卸,但对方盛情势如滔滔江水,最终只好厚着脸皮笑纳了。
慕容雪荷转身回去的时候,似笑非笑,千般不舍,却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她并不是个懂得撒娇和表达感情的女人。
易泉看着她幽怨的眼神,像仙子下凡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村头的拐弯之处,内心才渐渐平息下来,一瞬间他的情商又经验倍增,长嘘短叹。
“要是真这么舍不得,回去把你那脑残女友甩了嘛,现在是21世纪,我想慕容雪荷也不会介意穿别人的旧鞋。”杜海椒热心地开解道,但听起来更像在泼冷水,看她鄙夷的眼神就知道。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易泉没好气道,“难道不可以存在纯洁的友情吗?”
“纯洁?拉倒吧,故事里可能会有,现实中是不会有的。”杜海椒嘲笑道。
“除了妖魔鬼怪以外,你自己没有遇到的事不代表不存在,我跟雪荷本来就清清白白,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后悔。”易泉一转身坐上了杜海椒的摩托车。
杜海椒本来是车主,技术也不赖,但有易大侠出马自己就只能当乘客了,也抬腿一跨坐到了他后面。
“什么叫清白?我信你们的肉体还是清白的,但是精神呢?”杜海椒道。
“精神?很多人对苍老师也有神往啊,难道他们都要娶了苍老师不成?”易泉反驳道,右手抓住油门一转,一骑绝尘。
山路比较陡,易泉也没敢开得太快,慢悠悠地滑行着,一路上欣赏着周围的山脉风光,心旷神怡。
出于对慕容老师的好感,杜海椒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临时身份’,于是心里便冒出一个主意:是不是可以趁着这机会,来个‘以假乱真’,破坏易泉跟他女朋友的感情,让他们不欢而散,那一段大好姻缘不就水到渠成了?
虽然很缺德,但是为了慕容老师的幸福,杜海椒已经决定了,必须破坏他,反正对方不是非主流族的吗,也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迷药,按道理说他这种人不应该会欣赏太幼稚的小妹妹。
日过中天,二人风尘仆仆回到了青云市,中途加过好几次油,用摩托车跑长途易泉很少尝试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幸亏杜海椒坐在后面,才不至于太无聊。
在一条热闹的街旁停下,易泉开始纠结是先找个据点做些准备,还是直接就去找螃蟹?
“现在我们怎么做?”杜海椒看他愣愣出神,便问道。
易泉搔着腮,想了想才道:“还是先去那个地方吧,但是你得先换件衣服。”
杜海椒看了看自己,道:“为什么你总跟我的衣服过不去?这样看起来很像个武术专家吗?”
“至少你看起来像个跆拳道教练。”易泉打量着她的白衣黑裤,全身紧绷绷的,虽然能展现出她美妙的身材曲线,但正因为如此才更扎眼。其实衣服还算好,最不妥的是她的平底靴,和那个中规中矩的发型,光看样子就很彪悍,和孙艳的专业乔装术完全没法比。
跆拳道?杜海椒对这个评价居然还挺满意,因为她的确学过跆拳道,而且还是考过级的。
“那你说我应该打扮成什么样?不会叫我扮非主流吧?”
“不,咱们换个风格,你看我现在这身行头怎么样?”易泉道。
杜海椒漂亮的眸子瞅着他转了转,跟以前的区别不大,就是头发把刘海染白了,倒像个发型设计师,又像个男模特,便道:“挺好啊,总比之前那个乱七八遭的发型酷多了。”
“没错,咱改走装酷路线,也就是时尚,你得去换换妆弄得时尚点。”易泉一有了主意,便停好车子,找到了一家派头十分高级的发廊。
对理发师叮嘱了几句,打发了杜海椒后,易泉便自己到二楼去浴足了。在石苟村一口气割了三亩稻,累得他现在还有点不自在,松松筋骨绝对是个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