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浩，你特别走运，一直以来都特别走运。”叶家成把烟头扔下河，再点上一根新的，边抽边道，“农村出身，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懂，可是你有比别人好十倍的运气。认识了蒋亮、认识了樊辣椒、认识了蒋冰，这些人都改变了你的命运。你变得很强，军区有一号人物给你撑腰。温州那边也有军方给你撑腰。这边的丨警丨察有龙骏天跟你合作。你有马若云的势力，有蒋老头的势力。钟先生也站在你这边，火炭被你搞定了，下一个应该轮到我了吧？”

“害怕了？”我冷笑，“我出身是不好，什么都不好，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去争些什么，我就一直被你算计，很无奈才反击。所以无论结局如何，你都是咎由自取，与什么狗屁运气无关。”

叶家成没说话。

“说你找我的目的吧，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赢了？”

“不，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赢，我只想没那么多麻烦。”这点是绝对的，否则我不会弄丁少阳上位，我自己上位不好？我确实是不想惹麻烦。好像火炭的想法一样，只要钱，不要所谓的权，所谓的地位，有个屁用啊？你有钱了不一样有地位？

“我不会那么轻易输，你是很多人支持，可你一样奈何不了我。”

“是吗？那等着看吧！”

“因为一个人，樊辣椒，你一样很爱她对吗？”叶家成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知道，她并非真心实意跟我合作，相反是想来搞破坏、添麻烦。她一直在背后给黄小淑出谋划策，然后黄小淑转告你，因为她知道我的行动，所以制定的一些计策都很管用，我说得对吗？”

黄小淑背后的高人果然是樊辣椒。

其实我并非不知道，之前或许不确定，到她们俩个人同时出事已经说明一切。只是有一点我没弄明白，樊辣椒的目的仅仅为了打败叶家成吗？我始终觉得没那么简单。当时我就具备了蒋家的支持，迟早会打败叶家成，樊辣椒不会想不到这点。她想到却还要陷进来，以我对她的了解，肯定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目的。

“我要你破坏你跟龙骏天的合作关系。”

“凭什么？”我哈哈大笑，“叶家成，你一定疯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招数可以威胁到我？我不需要跟你讨价还价，你输定了！”

“我刚说了，我不会那么容易输。”叶家成冷笑，他把第二个烟头扔掉，又点上第三根，“樊辣椒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对吧？死者家属还没开始闹，只闹到局里，外界全然不觉。当然你有关系、有钱，在你的金元攻势下最后樊辣椒或许不用坐牢，但这怎么看都不够保险，如果我从背后弄一弄，你完全没胜算。因为之前蒋老头已经救过她一次，那次已经严重违规，上面还不知道，这次如果闹大了，被上面所知，你们会很麻烦。还有一方面，我掌握了一些她的犯罪证据，送她进去坐牢我非常有把握，你信吗？”

“是吗？”坦白说我信，就算失败了叶家成还是有搅局的能力。

“如果你肯按我说的去做，我可以帮你把樊辣椒弄出来。我还会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足够弄到你们鸡犬不宁。”

“你说我就信？”

“你可以不信，或者我给你一些提示，这个秘密关于樊辣椒的身世。”

“叶家成，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卑鄙？我们明刀明枪干一场，不要牵涉别人，输就输了赢就赢了！”

“你真逗，以为现在是古代？用决斗的方式解决问题？就算决斗你觉得你能赢我？”叶家成看白痴似的看我，“宁浩，成熟点吧，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以成败论英雄，不管是什么阴损招，能赢就是好招。虽然在关系那层你现在比我强，但你仍然无法赢，你不够狠，你性格注定了！其实你可以不管樊辣椒，你能做到吗？或者凭你的关系你能救樊辣椒，你只要把黄小淑推出去认罪，你能做到吗？”

叶家成说对了，我不能做到，我没他那么狠心。

“现在告诉我吧，要不要按我说的做，你不答应我也无所谓，最多我就离开这个城市。但是，我会把你们的生活弄糟，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叶家成，我不会被你吓到。”

“随便你！”叶家成转身就走，走几步然后回过头对我说，“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多小时，你有时间考虑，天亮前告诉我答案。”

叶家成走了，我返回我的车里。

“宁总，我们是不是回去？”

“不。”我想了想道，“去中华花园。”

叶家成说得煞有介事，但又很像虚张声势，我要去找孙莹确认一下，孙莹是樊辣椒最好的朋友，她应该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坦白说，我很窝火，每次看着要成功，中途总会发生意外，这到底是我算计上的问题，还是什么？为什么这样？

到了中华花园，我给孙莹打电话，响了许久她才接，我说我在门外。

孙莹开门了，她穿一件黄色的半透明睡衣，里面连内衣都没穿，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她就以这个装扮迎接我进她家。不过我现在没时间窥视她的风光，我很烦恼，直接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喝茶么？”孙莹问。

“随便。”

孙莹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我对面。

“找我有事？”

“有，樊辣椒被抓了你应该知道，我很奇怪，为什么你这次不找我？”上一次孙莹得到樊辣椒出事的消息后可是第一时间找我。这一次没找，我想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她自己能救樊辣椒，不过挺渺茫。第二是樊辣椒对她说过些什么，或许直接对她说不要找我之类。孙莹会问樊辣椒为什么？所以孙莹应该知道是为什么，也就是所谓的答案。

“找你做什么？你自己会救她，我无法帮忙，所以……”

“不对，根本不是这样。”我打断孙莹，“明天我就能把叶家成灭了，另一个今晚已经灭了，叶家成是明天。可是刚刚他找到我，拿樊辣椒威胁我，他说他有办法弄到樊辣椒坐牢，我有再多的关系、再多的钱都救不了！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我只相信你，你和樊辣椒那么要好，你肯定知道一些对吗？比如樊辣椒为什么杀人？比如她的身世之类，这两个谜团，孙莹你要告诉我，为了谁都好，告诉我。”

“你不用管叶家成，他骗你的。”

“是这样吗？”孙莹才骗我，我能看出来，她一直看着我，说上面那句话的时候目光却转开了……

“是，你有机会打败他，赶走他，你就卖力去做，若玲的问题你不要考虑那么多。”孙莹叹了口气，“听若玲说，一直以来你都是考虑太多，所以错过的也多，这次你要把握机会。至于若玲，有些时候，你觉得不好的事情，或许根本就不是不好，而是好。”

“什么意思？樊辣椒为什么那么说？还有好与不好这什么意思？坐牢难道就好了吗？”

“我也分不清楚，反正你考虑你自己的问题就好了！”孙莹站起来，“走吧，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出差呢！”

“孙莹，我只想得到答案，我知道的，你肯定清楚，告诉我好吗？对我来说输赢都不重要，人最重要，樊辣椒不是真的和叶家成合作，她只是想帮我，现在因为帮我而弄出这么一个麻烦，杀了人，难道我无动于衷继续不管不顾，我能做到吗？能做到这样还是人吗？我不要这样。”

“我不知道。”孙莹摇了摇头，“我无法帮你做判断，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做人不能那么多顾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