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考虑，因为他给的选择实在不多。

“李先生，现在原材料都在涨价，你要的……我们真没办法……满足到。”我说，我准备先试探一下他什么意思。

“我只好找别家去了。”

“不能商量？”我想了想道，“李先生，说实在话，蓝猫算最肯做的了，别的品牌质量未必比我们好，但价格绝对比我们贵，我敢说，在返利方面绝对是我们蓝猫优势明显。”

“宁总，你是在威胁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明情况，说明我们双方的价值，还有谈下去的余地。”他要的返利占我们总利润的百份之五十，怎么干？

“那……过两天再说吧！”李先生站起来，离开包间。

回去路上，老常没说话，客户部那小子更不敢说话，他们都很沮丧吧，我不沮丧，我对蓝猫有信心，我们自己的部件，我在价格上优势更明显，我相信他会回头。当然，除非有别的品牌给他过半利润，这不可能，换了任何一种生意都不会，即便有……小王吧，梁佳如果不惜一切要搞死蓝猫她会干……这是我唯一比较担心的方面。

“你俩什么表情？”我说，“没到最后一刻别失望知道不？”

“哦。”老常应了一声，然后道，“宁总，我认为……我们自己销售的工程价都有百份之二十返利，其实他的百份之五十只是在二十的程度上加多了……按我们蓝猫目前的环境，我个人认为可行，要么就赚钱，赚钱又赚口碑固然好，但是……赚钱不多，赚口碑也可以考虑，毕竟那是大工程。”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这么大的退步我们不能一下子就答应，这会显得我们的品牌很没有价值你知道吗？”

“宁总的意思是……？”

“我不出面，你出面和他谈，但不能深入，你要装出一副你自己非常想做成笔生意拿到属于自己的提成的样子，但是我却不太想，你要让他看见这一点，是你特想做，不是我，也不是蓝猫，明白不明白？”做生意不都是这样吗？樊辣椒和我说的欲擒故纵大概就这么个使用法，呵呵……樊辣椒其实真的教了我许多，这个该死的女人现在躲着我，让我找到了我爱死她。

“明白！”老常轻松的笑了笑。

“你呢？你明白没有，学到没有？”我问客户部那个小子，其实我们年纪差不了多少，我最多大他一年。

“懂一点点。”那小子傻笑。

下午，没什么事情可干，我去巡视，先去生产基地，和苏厂长聊了一小时问及了关于生产的许多问题，我觉得有必要知道的我都问了，而且我还带走许多资料。离开生产基地，看见练常，这家伙整在和别的保安说着些什么，我把他招上车，和他一起去大华。我有话和他说，我觉得让他当保安太浪费，我得找些别的事情让他干，慢慢培养，做大了他可以独当一面，然后我就可以逍遥了。

我需要人才，无奈蓝猫人才很少，就一个丁灵比较有潜质，现在学的还不错，不过快把她忙晕了，天天看见我都哭着一张脸装同情。呵呵，其实我知道，她是很高兴的，只是和我熟了，这小丫头有点放肆……

“练常，你工作很清闲啊。”

“是很清闲。”练常很老实。

“要不要我给你找点乐子。”

练常看着我，不理解我的意思。

“我准备派你到大华那边学习行政，跟纪总，你有没有这个心思？”

练常狠狠点头，我就知道他会点这个头，这是个有冲劲而且忠心的人，他没可能一辈子给人当保安，得风光一下。

“当然，这边你还是要挂职，我怕你一走开那帮保安就翻了天，现在我们被盯住啊，我不想出什么意外，时间你自己把握，必须要两头兼顾。”我笑，“这是我们蓝猫的特色，都是身兼多职，纪总、黄总、老常、丁灵，甚至苏厂长。”

“没问题，我能应付。”

“那就好。”我开了车窗，给自己点了根烟，又给练常一根，“你妈怎么样了？好不好？”

“出院了！”

“有困难没有？”

“暂时没有。”

“有困难就对我说，不要不好意思，要像个男人知道不？”看我说话多老成，其实练常比我年纪还大，很多人年纪都比我还大，但是我都和小孩说话那么和他们说话，这感觉特别奇怪。

练常点头。

到了大华，找到纪若兰，谈了一下大华现下存在的问题，然后我和她提了一下练常的事情，她很乐意，谢天谢地，忙坏的吧。纪若兰真的挺忙，现在采购部她已经不兼顾了，提了一个上来，正在努力学习中，纪若兰自己提的，我没有过问，那是个女人，看上去还算正派，但凡大事都先问纪若兰，像个代表一样。

把练常留下，我离开了，回总部。

我在网上查，查李先生指定的那个原材料的供应商，弄冷气输送铜管的，价格与质量是成正比的，就是工厂小了点，但还行吧，只要质量没问题。现在，我就等着老常那里的消息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接大了一个令我很意外，同时提心吊胆的电话，马小莹。

“你很忙吗？”马小莹问我。

“一般吧！”我不知道怎么说，一方面因为内疚，另一方面……我害怕，我已经是一个混蛋了，现在她主动找我，如果对我说……负责之类，或者告诉我有孩子之类……我靠，我不是逃避，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声音都有点发抖。

“为什么不找我？”幽幽的语调。

“我……其实……”

“因为我爸？”

我不说话，来了个默认。

“你不打算和我说清楚吗？就算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马小莹很淡若的说，其实从她的呼吸声我可以判断，她是不平静的。

“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妈想见你！”

“你妈？”我想哭了，“什么时候？”

“下个周末。”马小莹犹豫了一下，“你会来吗？”

“会。”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那毕竟……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当然是爱马小莹的，爱她是充满了憧憬的一种很浪漫的感觉，哪怕她爸出来阻止了，我很烦恼……是烦恼不能爱。而樊辣椒……那是一种我必须爱的爱，不一样的，但同样重，可能我真是个坏人吧，如果……我当时没有和马小莹发生温缠的一幕或许一切不会如此复杂。

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樊辣椒在，我肯定会和她说，虽然这些事情瞒着最好，但我需要她的聪明，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会不会给樊辣椒带来伤害，我不知道，我现在也找不到她。

“到时候见！”马小莹挂断电话。

好了，我的烦恼又多了一个，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二天，老常传来了好消息，李先生肯降一点点了，他大概是找过别的品牌，人家不同意。我赌赢了，虽然只降了百份之十，我还是可以接受，老常更是一味怂恿我接受，然后签订了合同。大单啊，大家都高兴，但是我有点不安，忽然而至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心情的问题，或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