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经鼻孔朝天,然后很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样啊,那你下次注意。"
说着他便看向了我手里夹的那根烟:"哟,你小子抽的还是中华。"
一听这话,我立刻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递给他:"我,那个大哥。我这不是寻思第一次来,怕,怕他们欺生,就买了一盒给工友们分一下,让他们照应着点。"
点上那根烟,那个人的脸色多了一丝笑容:"你小子还挺会做人。特么的,还是这烟好抽,特娘的。"
骂骂咧咧的,他的眼睛再次盯到了我的身上,最后定格在了我装烟的口袋上。
二话不说,我假装很是心疼地将剩下那盒烟掏了出来,然后脸上很是委屈地递给了他。
"兄弟上道,本来大哥我不该占你便宜的,但你这么有诚意,那大哥我就不客气了。嘿嘿。那个,你叫啥啊?"
收起烟,他背着手再次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徐,徐向前。"
拍拍我的肩膀,他咧嘴笑道:"向前啊,不错,以后有事就找哥,哥是这煤矿的小头目,要是谁欺负你告诉哥一声,哥替你摆平。对了,哥叫周珂。"
"周,周哥好。"
"好好好,还是中华好。"
说着,他便贼兮兮地扭头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一阵无奈。看他第一眼我就知道这哥们只是个狐假虎威的主。
长得弱不经风还在煤矿上,这个叫周珂的一定是跟这里的矿主有些关系,有关系就好,说不定我以后还要倚靠这个人。
目送他离开,我也没了转下去的心情,万一再想事想入迷了,老子可就真完蛋了。
回到宿舍之后,我便开始闭目养神。
矿场就这么大即便是想藏人也藏不住,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并没有藏在矿场,或者这里另有乾坤。
来的时候高大哥跟我说过一些离奇的事情,尤其是那几件新来工友没几天就死了的事情,这引起了我的警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人应该是被那个组织抓来的有钱人。而那些矿难我感觉也是他们故意弄出来的,只是为了掩盖一些事实。
思路理清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
从床上做了起来,我再次摸出一包烟。
这个时候,高大哥他们正好回来了。整个矿场也就他知道我是个有钱人,没办法开来的车让他看见了,我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了。
几个人一看我手里的中华顿时眼前一亮,二话不说便围到我的身边。
"拆啊,赶紧拆啊。我们也不多抽,一人一根,这种好烟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微微一笑,我假装很是不舍地把烟拆开,然后一人分了一根。
几个人连脸都没洗便把烟点上,然后在宿舍门前整整齐齐地排了一队,悠悠然喷云吐雾了起来。
"这破烟也没抽出飘飘欲仙的感觉啊,咋就死贵呢?"
"你懂个屁,人家卖的就是牌子,再说了这烟也确实好抽,这味道,啧啧啧。"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嬉闹个没完。
烟抽完之后,我等他们洗完澡便一起了食堂。
吃饭的时候,我见到了周珂。这个狐假虎威的大哥屁颠屁颠地跟在一个比我们穿的要光鲜好几倍的人后面。
周珂那个样子,就跟个抗战时期的狗腿子一样。
越是这样的人知道的消息也就越多,所以对他我要先讨好,这样才能够利用他。
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我便点头哈腰地谄媚一笑。周珂一看我这个样子立刻挺了挺腰板,面无表情地对我点了点头,他便跟着那个人去了另一边。
大概是没人喜欢这个人才,高大哥看到我在跟他笑便没好气地说道:"别对着那个废柴笑,会惹人白眼的。"
在他我也没有过多的去掩饰什么,微微一笑,我点头道:"我知道,这人我需要用一下,这个矿场应该没人比他更了解。"
"这倒是,这小子的心全放在消息上了,矿场上很多消息都是他传出来的。"
没再多说什么,吃完饭,我们便回了宿舍。
深山夜晚,闲聊了一会儿,我们便关灯睡了。
呜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惊醒。从床上爬起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特么是什么声音?干咽了一口唾沫,我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呜咽声依旧,那道声音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传来的一样,沉闷悠长,不眠不觉。
慢慢的,我向着门口靠近。到了门口之后,我壮着胆子开了一道门缝。
门外没有任何的身影,月光皎洁,门外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但那阵声音依旧在我的耳边嘶哑,我的心在嘶哑声中跳得越发紧俏。
"别乱看,赶紧上床睡觉。"
我刚要关门,一道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一阵冷汗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把门关上,我回到床上,然后轻声问道:"高大哥。你听没听见??"
没等我把话说完,高城东便立刻不耐烦地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听我的,赶紧睡觉,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什么叫就当什么也没听见。这特么不整明白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听高哥的,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几个工友各自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一阵翻身声。
都醒了,那就说明他们也都听见了。
既然都能听见。那就没什么事了。
我安慰着自己,然后心惊胆战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我依旧没有睡着。呜咽声在深夜两点多的时候才终止。整个矿场又恢复了安静,死静的矿场让我感到阵阵阴气。
蜷缩在床上,我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三伏天,不多时我便出了一身急汗,但即便这样,我仍旧没有觉得热,相反,到现在我的心里还阵阵发毛。
第二天一早,我无精打采地爬了起来。
跟另外几个人一比,我算是起的最晚的一个,收拾了一会儿,我便走到了高城东。
大概是猜到了我的来意,梳洗完的他看着我,很平静地说道:"是不是想问我昨天晚上的声音。"
点点头,我蹲在了他的身旁,见他在摸索自己的香烟,我立刻给他递了一根。
高城东点上烟,深吸了一口,他便向我的身边凑了凑。
"那些声音是冤魂发出的,那些声音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不过也没事。只要你不去乱问乱说,一般是没事的。记住以后晚上再听到这声音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冤魂?
听到高大哥的解释,我有些无语。也就是在这种小村落还能听到这种玄乎的名词。
我越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看了一眼满眼陶醉的高城东,我点了点头。
吃了早饭,我跟着他们再次下到了地面。
第二次干活,我感到一阵有心无力,仅仅坚持了两个小时,我便蹲在了地上。
"哈哈,第二次才是考验,熬过去了就好了。来,起来慢慢干。"
高城东笑了一声,我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
两腿打颤,我有一下没一下地干着。四个小时结束,我彻底瘫在了地上。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