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几公分的划痕,鲜血已经流了出来。
他胆颤地望着远方的毛大方,看到他的手上又是多了一张黄符,正对准着他的这个方向。
他突然嘿嘿狂笑道:“师父,不必这样吧,一见面就使出了你的箭符,那可是你在杀敌的时候才用的蛮横招数啊!”
张留白哼了一声,大义凛然地道:“现在用在你身上,刚好合适!”
毛大方脸色却流露出一股哀伤,便道:“我们也曾经师徒一场,难道你老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我没有你这样的土地,投敌求荣,无良败坏,甘愿自堕去投靠邪道!”张留白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是已经止住了身形,手中的黄符也放了下来。
毛大方靠在树上,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语带悲哀的笑着,道:“哼,师父,你说的真好听啊,用着是最正派的腔调,让我简直是无话可说啊!”
张留白皱起了眉头,便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毛大方拿起红木剑,用自己的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着,惨淡地道:“师父,你自己都心知肚明啊,你练了一手箭符,不正是为了避免使用这把红木剑吗?”
张留白脸色一变,但还是沉默不语。
毛大方却是像是想要宣泄一般,继续道:“自茅山老祖仙逝之后,留下了这把红木剑,在天下之士的面前,它是我们茅山的至宝,是茅山老祖留下的斩妖神兵,但是对于茅山历代每一个掌门来说,这把木剑,却是入魔的钥匙啊!嘿嘿。”
他狰狞着笑着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师父你也该比谁都了解吧,而且难道就我一个人是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历代的掌门人,都是怎么死的,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张留白脸色大变地道:“你看了那……”
毛大方挑衅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师父,多了一丝痛恨,道:“您老的这句话,可是问的特别奇怪呢。我好歹和你一样曾经也是茅山的掌门,就算这是茅山的绝密,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吗?师父,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向看不起我吧?当时若不是茅山中没有特别突出的弟子,你也不会将茅山掌门的位置让给我吧!”
张留白听了他这些话,眼神多了一层哀伤,他声音有些发哑地道:“怪我,怪我,当初知道你心志不坚,还是将掌门之位给了你,害你被这把红木剑所侵蚀,强大了你的心魔,让你变成了这幅样子!”
他顿了顿,便对着毛大方道:“你若是可以改过自新,我还是会给你一条生路的。”
毛大方嘿嘿地大笑着,不禁对着张留白的方向呸了一声,道:“你是让我回头吗,你觉得我现在能够放下这把红木剑吗?就算我放下了,那么我心中的那把魔剑呢,该怎么放下,你说啊!你说啊!”
狂躁声起,毛大方身上凶光乍现,红木剑划出了一道耀眼的红色光芒,宛如一把红色的镰刀的朝着张留白的身前飞去。
张留白临危不惧,身形不变,手中的黄符已经飞出。阻击了那道红色的剑击。
毛大方嘿嘿大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掠到了张留白的左侧,横劈着又是一剑,直接就迎上了张留白的喉咙,剑势一改,往着皮肉处辞去。
这一招出奇地快,简直难以用肉眼去观察到。
只是剑尖在离着张留白脖子还有几厘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原来张留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苍老的手臂已经挥出,伸出二指夹住了剑端,两个人就处在这样的姿势下僵持着。
张留白还是一脸的镇定,道:“大方,放下你心中的魔念吧,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毛大方带着一丝鄙夷看着自己的师父,身上的煞气更盛,张留白喝了一声,就将他手上的红木剑给生生地用两指给拧了下来,甩到了一遍,插进了一棵大树上。
接着以迅雷之势一掌拍打在毛大方的胸膛上,强大的掌力立刻就将他震退在地,滚了数米之远。毛大方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闷,便吐出了一口脓血。
张留白没有立刻便夺了他的性命,一来是念在与毛大方之间的师徒之情,二来也想到了毛大方会沦为今天这般模样,其实有一半都是他的责任。
在毛大方这一代的弟子之中,就属毛大方的实力最高,但是他的心性却是还未雕磨完全,心中的杂念过多,使用红木剑很难不误入魔道。
张留白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是由于种种缘由,没有在最紧要的节点上将其夹断,才导致毛大方如今这番处境,所以真的要他杀了毛大方,他还是犹豫的。
毛大方匍匐在地面上,猛烈的咳嗽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下来,看着张留白笑道:“师父,你真是宝刀未老啊,怪不得你会讲掌门之位传给我,大概是我们这一代的弟子大多都资质平平,让你无从选择了吧!”
张留白闪过一丝不忍,道:“我传你茅山正门给你,就是要你在承担责任的情况下,能够好好地磨砺一下自己的心性,我相信你若是一心往善,就一定会成为一位杰出的茅山掌门的。”
毛大方摇了摇头,有些不甘,有夹杂着遗憾,道:“太晚了,太晚了,我已经魔意侵心,你老人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张留白叹了一口头,便道:“既然你已经有所觉悟,那么休怪为师痛下杀手了!”说着就拿出一张黄符,就要结束毛大方的生命。
毛大方悲哀地看着自己的师父,便道:“师父啊,你练成了这一套箭符绝技,为的不就是不使用红木剑吗?说明你心中也有邪念啊!”
张留白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无奈道:“没错,你说的没错,正与恶只是一念之间,但是把握不住的话,就会被无限地放大开来,我是害怕红木剑中那强大的邪念,在这一点上我对不起你。”
毛大方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便道:“我明白了,但是师父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你的箭符在怎么厉害,修为再怎么高深,又怎么能够抵得过茅山老祖留下的红木宝剑呢?而且还是一把侵染了魔气的神兵啊!”
张留白疑惑地盯着他,却是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急啸之气冷冽地涌了过来,穿过了他的后背,直穿胸膛,一个微弱的痛意慢慢地席卷了全身,跟着扩大。
一股血柱就在张留白后背喷涌了出来,他一脸震惊地扭过了头,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而那罪魁祸首,便是再次回到毛大方的手上的红木剑啊。
“嘿嘿嘿!”
毛大方恣意的笑声传了过来,他从树下跳了下来,站在离着张留白不远处,变得平静一般的看着他。
身上的剧痛似乎向着全身开始蔓延了开来,张留白捂住自己的冒血的胸膛,颤声道:“刚刚那是什么?是什么伤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