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崭新的检察长制服在昏黄灯火下英姿飒爽,祖宗气势凛冽走在最前面,踩上坍塌的木门,嘎吱响动惊扰了里面点货的马仔,所有人脸色大变,“是条子!泛水了!”

地上堆积的厚重稻草下一刻铺天盖地扬起,马仔抄家伙形成包围之势,便衣也同时拔枪瞄准对方,几十道人影如同柱子,陷入焦灼的对峙,互不相让。

张世豪短暂的错愕后,平静稳住了心神,他轻挑眉梢,“沈检察长,来找我搓麻吗。”

祖宗松开颈口,直到这一刻,他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张老板,搓麻就免了。你暗中这盘棋下得尽兴吗?”

张世豪勾起一边唇角,波澜不惊,“我听不懂。”

祖宗目光梭巡墙根的十个铁皮箱,褐黄色纸包码放得整整齐齐,他势在必得笑,“我看得懂就够了。”

张世豪修长清瘦的身姿,被房梁悬吊的灯管投射在地面,散发出冷飕飕的荫暗之感,“沈检察长似乎总和我过不去。”

“张老板如果问心无愧,本本分分做生意,我也犯不着和你过不去。”

张世豪倒是没翻脸,侧身让出一条路,马仔凶神恶煞,大有鱼死网破阻截条子盘查的架势,他从容不迫制止,目光颇有深意,“沈检察长出头,这面子我还真不能不给了。”

祖宗冷笑,挥手一声令下,条子正要过去搜查,张世豪说了声且慢。

马仔闻言,整齐划一卡在了条子和货箱之间,两拨人杠上了。

祖宗眉间一冷,“哦?张老板这又是什么意思。”

“别急。”张世豪手指擦拭着表盘,漫不经心,“如果这批货,没有问题,沈检察长如何补偿我。总不能你是官,就随便搅我的场子。”

他撂下这句威胁性十足的话,便不再吭声,摸出一根雪茄含在嘴角点燃,烟雾很浓,只是一口就将他的脸噬没,海风灌入木门,在仓库里蔓延,吹散了一些,他幽邃如鹰隼的眼眸若隐若现。

祖宗对雪茄的味道闻不惯,他速战速决,“张老板想怎样。”

张世豪斜叼着烟,衬衫纽扣系得乱七八糟,一身不羁的痞子范儿,他匪气的面孔因为俊美,又比一般黑老大贵气许多,他似笑非笑横了我一眼,“把你马子送给我。”

一声马子,狂放不羁,从张世豪口中吐出,带着最原始的激情和野性。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戏谑的眼眸,他睨着我狠吸了一口烟,舌尖抵住烟蒂,白雾从鼻孔散开,我觉得这样的张世豪,不只是危险,更充满诱惑。

低沉暗哑的笑声从祖宗胸腔内溢出,他摩挲着左胸口闪耀的警徽,不言不语,一丝波动都没有。

张世豪懒散倚着铁皮箱,“这笔买卖,沈检察长舍得做吗。”

别说祖宗了,换任何男人,只要不是混蛋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娘们儿送出去,这种交易是奇耻大辱。

祖宗的笑声由沉闷转为响亮,张世豪也随着他笑,不同的声带,相同的浑厚磁性,耐人寻味,良久之后,祖宗反问,“我是不是亏了。”

张世豪掸了掸烟灰儿,他牙齿洁白,嘴唇在肤色的衬托下,一层淡淡的神秘的紫,“做生意吗,尤其是你我这样的人,输赢的风险,当然会更大。”

他反手拍打箱子,砰砰的钝击,应和着松花江两岸此起彼伏的风啸,“沈检察长一口咬定我走私违禁,非要查我的货,我当然配合,守法人人有责,请。”

他深邃的眼窝弯了弯,邪魅又荫险,张世豪带人来码头监工,无非想让条子骑虎难下,十箱冰*算是大买卖不假,可他的位置有得是人替他卖命,替他押送,他出动是为了当诱饵,钓祖宗上钩。

市检察院和市局在码头闹得这么大,一把手都来了,却一无所获,这事儿传出去很打脸。

祖宗微眯眼,这场博弈胜负已分,他不动声色掸去制服上溅落的浮尘,依然维持着骄矜的风度,“张老板,好计谋,为了引我,下这么大血本,这一晚想必造价不菲。”

张世豪立在原地,注视指尖燃烧的雾霭,“不过小打小闹,沈检察长不也是试探吗。真想扳倒我,这些人怎么够用。”

祖宗放声大笑,“我们想到了一处。”他侧过头,无喜无怒望着我,“连挑女人的眼光,都一模一样。”

他掌心一扣,揽住我的腰,铜墙铁壁般的胸膛紧挨着我,半真半假问,“还要我查吗?张老板看上你了。货如果没问题,你得陪他一晚。”

我摇头,死死抱住他,他很满意我的表现,在我头顶闷笑,摩挲着我的脊背安抚,“抱歉了,张老板,我马子不肯,我也不能强迫。就当我今晚来观赏江景了。”

张世豪把雪茄交给马仔,我感觉到一束火辣辣的目光烙印在我身后,他语气并无胜利的喜悦,比刚才又平静许多,“沈检察长随时来赏景,我乐意奉陪。”

这场规模不小的突袭无功而返,条子再一次吃了亏,张世豪展现了东三省首席黑老大的狡猾,也和祖宗的梁子结得更深。

我们从码头出来,跟在身后的检察官拨了一通电话,告知对方行动取消,另行部署,尽量把今晚的情况压下去。

祖宗闷声不语,健步如飞走向甲板,我盯着他垂在身侧握紧泛白的拳头,没敢触碰。祖宗私生活挺风流的,有钱有势的男人本性,但他办案也出色,铁腕果决,津准干脆,凡是他瞄上的,就没有拿不下的,唯独张世豪,他栽了两回跟头。

祖宗连夜去了省检察厅,之后几天他都很忙,张世豪那批货无缘无故没了,仓库里显然是假的,以他的城府绝不会把真的摆出来,万一搜查了,这种可能性谁也赌不起。

我也没闲着,用一周的时间和保姆学了煲汤,让祖宗的秘书回来拿,送去给他,秘书傍晚给我打电话他说喝了,沈检察长如今是越来越离不开您了,您做什么他都觉得好。

我笑着说多谢。

只会陪金主**的小三,不是有本事的小三,想屹立不倒,要懂得男人的贪婪之本。安稳的生活,肉体的剌激,在同一个女人身上Ju备,她就永远不会有垮台的一天。

米姐被释放后,没着急回赌场上班,陪她后台去了,逛了一趟澳门,带了不少好东西,让我过去拿,那几天我心情正是大起大落,祖宗和他前妻,确切说是太太,在民政局复婚了。

米姐走了八天,他也八天没回来,晚上住在他老婆家,我连个屁都闻不到。夜深人静我点上烟靠在窗边抽,那烟是祖宗剩下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斗赢了所有情妇,末了还是要给大房让位,我不甘心,可这世上很多事,不是甘不甘就能改变。

所有当二乃的女人,都羡慕正室,或者说是嫉妒,仇恨,妻子这个身份太美好,滋味太甜,可以名正言顺,可以光明正大,不必惧怕阳光,舆论,世俗,而我们只能偷偷藏在暗处,像一个窃取了东西的不光彩的盗贼,用金钱堆砌自己的风光,喂食自己的虚荣,却不敢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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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逃犯,我是情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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