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里漾着一汪水,一轮月,“你这样的。”
我深知又被他耍了,不再出声,他手肘压着车窗,握拳支起下颔,晦暗的目光落在我臀部,丝毫不掩饰那份火热,我被他看得火烧火燎,下意识捂住,他又看向我的胸,我再次捂住,我有些恼了,他笑出声,“为了给程小姐还债的机会,我特意换了一辆大容量的车,你上来试试舒服吗。”
我瞥了一眼车牌号,比清一色的八低调不少,但一般人也不敢挂。
“张老板想要玩,什么女人睡不到,穿剩下的破鞋,你也不嫌脏。”
我说得太露骨,他食指在眉心间晃动着,“你对自己评价还真狠。对我来说玩谁不重要,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
他按下门锁,脚尖轻抵,门缓缓敞开一半,清冽的沐浴香味从车厢内溢出,我放荡一笑,“张老板连澡都洗好了?”
他不置可否,扯下颈口的蓝白条纹领带,往椅背上一靠,“拿出你看家本领,怎么折腾都没事。”
我微微俯身,用最勾人的放荡妖媚的眼神望着他,他以为我要说什么,结果我只是笑了几声,转身便走,他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慢悠悠开口,“三步以后,你可以试试看。”
我一下子僵住。
虽然知道他不能怎样,可我也赌不起。
他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十秒钟思考,要不要上来。”
他闭上眼,平和呼吸着,街道很静,除了阵阵呼啸的风,灯笼撞击的闷响,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他似乎和我耗下去了,我再三权衡,钻了进去。
我装模做样扫视一圈,“车不满意,再换一辆来找我。”
张世豪笑着睁开眼,将我身子一扯,我下巴磕在他胸膛,他趁我不备,手伸进了裙子里,我今天穿得简单,大衣里只有一条毛裙,他使蛮力分开了我的腿,隔着丨内丨裤一摸,凸起的小肉粒上,一枚冰凉的珠环在他指尖跳跃,他微微怔住,笑得暧昧有趣,“程小姐真会玩,如果我是沈良洲,我也抗拒不了你。”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拼尽全力将他抽了出来,他像是泥鳅,毒虫,出其不意又钻了进去,他握住我整个私处,粗糙的厚茧在那枚环儿上肆意摩擦,“为什么戴这个。”
我被他捻动得浑身燥热,“我男人喜欢。”
张世豪听了一点不扫兴,反而越捻越快,力道刚刚好,指腹灵巧的旋转,上下拨弄,珠环儿前所未有的剧烈颤动,抻得肉又疼又痒又涨,我不由自主叫了出来,张口咬他肩膀,我咬得狠了,他就捻得重,我咬得轻了,他也跟着慢下来,倒像是我在勾引他。
隔了好一会儿,我气喘吁吁,他在我耳后邪笑,“你男人知道,你在我怀里湿得这么快吗?”
车从小路驶进哈尔滨港,沿途的冰窟窿正在融化,水激起巨大漩涡,摇晃着岸边船只,江面翻滚浓白的人工热气,驱散了些寒意。
十几年前乔四爷最狂那阵,整个松花江南岸都被他垄断,名下二十七艘货轮,五大码头,杨馒头在长春替他放风,五麻子在沈阳给他集资,相当于掌控半个东北,当官的一点法子没有。乔四爷枪毙后南码头孝敬给张世豪,道上很多人说,乔四狂,有比他更狂的,乔四牛,张世豪比他更牛。
车拐来拐去,最终停泊在一处荫暗不易察觉的角落,司机拿手电照明,确定周边没有巡逻的马仔,才将祖宗引进一艘不大不小的船。
船帆收起,一条摇曳的虚影,在静谧的松花江上很不引人注目,我跟着祖宗弯腰进舱,里面都是待命的便衣,还有几名等着抓现形当场签署逮捕公文的检察官,唯一一扇敞开透气的窗户,涌入呼啸的海风,门C`ha上了木栓,凿开掌心大小的洞,洞外正对北码头的仓库。
祖宗从刑警手里接过望远镜,观察着风吹草动,也是邪门儿了,以往这时候码头正是进港卸货,出港装货,此时却出奇得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整片海域被浓烈的月色笼罩,伏在窗口勘察的检察官忽然激动说,“沈检察长,张世豪的人马到了!”
祖宗冲向狭窄的半截玻璃,我也跟过去,顺着他视线眺望,港口第一重防守的铁门缓缓打开,无声无息的码头终于有了动静,十几盏灯瞬间点亮,犹如长龙,犹如奔腾的海浪,灯火通明,长笛嘶吼。
岸上堤坝的帐篷与平房,涌出数十名马仔,有条不紊汇聚到第二重门迎接,四辆护送的防弹车开道,一辆宾利居于正中,速度不急不慢,稳稳驶入,停在岸边甲板的尽头。
第三重门里就是仓库,纯黑的铁栅栏卷起,露出一堵厚重巢湿的木门,头车跳下几个马仔,拔枪打碎了门锁,砰地一声轰然倒塌,溅起飞扬的尘埃。
检察官注视这一幕压低声音说,“张世豪极其狡猾,白道和他杠了几十次,一点把柄抓不到,每次都是差一点。当初乔四的家人偷渡国外,就是他背后谋划,机场布下天罗地网,愣是无功而返,省厅气得把这件事按下,当时的厅长心脏病发作住院了,进手术室之前,指着灯说绝不放过张世豪。”
我扑哧一声笑,检察官愣住,回头看我,我问他后来呢。
他挺尴尬的,“后来张世豪越混排场越大。”
我笑得更忍不住。祖宗十分冷静,他锋锐的眸子一动不动锁定,“像是有诈吗。”
检察官说不像,他人都亲自来了,有这功夫挖坑吗?
江面的风愈刮愈烈,船只开始摇摆,祖宗单手撑住玻璃,另一手拥我入怀,遮挡舱顶掉下的砖板。
“张世豪除了做生意,他最大的爱好是什么,你知道吗。”
检察官摇头,祖宗说就是耍条子玩。
我忍着笑,埋在他胸膛颤抖,他以为我伤到了,问我要紧吗,我摇头,他不放心,抬起我的脸,仔细打量每一寸,的确什么伤都没有,他才松开我。
“在船上等着。”
我立马握住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他蹙眉,在我额头点了点,“听话。”
检察官说要不带着程小姐吧,留在船上倒不安全了,咱们顾不上她。
祖宗没吭声,此时岸上的北码头已经亮如白昼,马仔撑起一把伞,将张世豪从宾利车内接下,一拨人围拢上去,驻守在他四周,这是黑道的规矩,头目出行办事,都要支着防弹伞护头,以防暗箭伤人。
张世豪走到仓库门口,抬手一撩,黑色皮衣从肩膀褪下,马仔绕到身后接住,正对的仓库里漆黑一片,他侧头吩咐了什么,留下四名马仔看门,其余都跟随他一起进入。
祖宗不慌不忙闭目养神,迟迟不肯下令,这样近乎静止耗了十几分钟,仓库里的灯亮了。
白纸糊着的窗子上,人影闪烁,张世豪的马仔开箱清点货物。
祖宗说了句动手。
舱内潜伏的便衣刑警和检察官接连跳下甲板冲上岸,飞快向仓库移动,放风的马仔起先没有留意到,等察觉为时已晚,刑警人手一个,将他们撂倒在地,四张脸埋入泥沙中,连话都说不出,只剩下无声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