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言无言以对,她也知道无用,但伤害已然造成,她没有其它办法弥补。
最终,被拦在病房外的江小言也没能进去看到陈焕澜本人,更遑论送出那碗补汤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常婶却不在,家里既空荡又安静,干净又整洁的别墅找不到一丝生活的气息,死气沉沉的。
呆立了片刻,她突然有点想景晟华,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他,却又拉不下脸,脑里子乱糟糟的,缠的人没头头绪。
按出的号码终是没拨出去,江小言查看时间,也清楚此时景晟华怕是在陪赵悦瑶,心中突然一阵苦涩。
我到底欠了谁才落到这样的地步呢?江小言苦笑着想,做一个被正室默许下的情人,这是我想要的吗?不!不应该是这样!
或许,欠景晟华的,该有其它的偿还方式,而不是用尊严与**......
“太太,今天的小白菜好新鲜,我买了些,咱们清炒一下!”
突然推门而进常婶的声音由远及近,有如天赖,一下子将心情沉入谷底的江小言从负能量中解脱了出来。
江小言瞬间收拾好纷乱的情绪,扭头对常婶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好。”
人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与唠唠叨叨的常婶吃完晚餐的江小言等了半夜,也没等到景晟华回来,她感到的失落的同时又觉得如释重负,明天,明天再好好同他讲讲吧......
可江小言的如意算盘最后还是落了个空,景晟华一连几天都未归家,江小言每次鼓足的勇气就这样被消磨了个干净,直到一个人上门——
“老、老板!”江小言下意识的惊呼,却又忙尴尬的捂住嘴巴,老板是律所同事之间对陈谨全的称呼,现在这种场合,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陈谨全冷笑连连,“你还记得我是你老板?”
“......啊?”
陈谨全一见她露出这种装傻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我律所是什么地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躲在家里睡大觉?看看时间,你自己说你几天没去了!”
“没、没有......”江小言惊的连忙摆手否认。
“呵呵。”
江小言快被他敷衍的冷笑吓哭了,浑身的肌肉都绷的死紧,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老板,我今天就去上班!”
“......”陈谨全居高临下地眯起眼审视她,“......快点。”
啊?江小言愣怔不过一秒,慌忙回屋拿了包包和手机,回头又换好鞋,稀里糊涂便跟着陈谨全走了。
回到律所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陈谨全上楼之前冷冷盯了她半晌,“告诉你,别再有下次,不然就算景晟华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让你再回来!”丢下这句话,他扭头迈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江小言慌忙扒开门闪身迈了进去,贴着墙观察着陈谨全。
说实话,现在她脑子有点堵,因为她怎么都想象不出‘景晟华跪在地上救陈谨全’会是个怎样的场面。
回到律所,江小言受到了意想不到的热情慰问。
“小言,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吧?”跟她紧挨的戴眼镜的女同事小桔,滑动办公椅,凑过去轻声打了个招呼。
江小言满心不解,却仍茫然的点了点头,“好多了,我没事。”
小桔笑笑,“那就好,还以为你不干了,结果老大说你生病在住院,你说你,哪有你这样的,刚入职就请病假,多亏老大好说话。”
“......是、是啊.....”江小言笑着点点头,心头一片温热。
陈谨全这个人,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嘴硬心软了吧......
这还不算,去茶水间接水,平时总让她打印资料的律所合伙人张姐,见到她时脸色竟和缓了许多,“怎么样?没事吧?”
“......啊!”江小言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没、没事。”
张姐点点头,端着自己的玫瑰花茶走了。
“......”江小言端着空空如也的水杯默立良久,突然笑了,眉眼都飞了起来。
一个人生存的价值是什么?在独自茫然地摸索了许久之后,江小言想,她可能会在这个律所里面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充实而又忙碌的一天过去,江小言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徒步走到隔壁大厦的停车场,坐上景晟华特别配给她的外表看起来很普通车子,一路上有些昏昏欲睡。
“去医院。”她下巴一点,突然惊醒。
司机有些惊讶,“都这么晚了.......”
江小言揉揉眉心,“没关系,走吧。”
司机有些为难,景晟华曾特别交待过,无其它意外情况,不可以在入夜后载着江小言却别处去的,但又不敢违抗江小言,生怕拂了她的意,万一她吹吹枕头风让景晟华换了他......
到底,司机不敢拿自己的这份高薪职业开玩笑,在一边悄悄向景晟华发送了行踪记录的同时,又熟练的转着方向盘驶向了常去的医院。
而对江小言来说,她还是想亲眼来确认一下陈焕澜是否平安,早晨来时陈爸陈妈歇斯底里的态度令她不安,陈焕澜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子?让他父母在看见自己时竟会露出那种如临大敌的表情?
这次去的时候陈爸陈妈不在,老人家体力不济,早早歇下了,这才给了江小言探视的机会。
她也不敢耽搁,唯恐什么时候他们再回来,于是便忙进了病房。
原以为那是间普通病房,没想到内里却另有‘乾坤’:偌大的透明玻璃窗将整个病房一分为二,陈焕澜就那么死死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吓人,全身插着各种管子,枯槁的身体由内而外透着股股死气。
望向他的那一瞬间,江小言心脏一阵阵抽痛起来,她再也克制不住胸中的悲恸,痛哭失声、泪如雨下。
陈爸陈妈及时赶回,一见江小言正在病房登时脸色大变,不由分说的将她推搡了出去。
“嘭!”
狠狠摔上的房门带着阵阵凉风,光滑结实的门框“嗡——”晃了几下,可想而知,摔门的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和愤怒。
江小言满脸泪水,她想,自己对陈焕澜造成的伤害,恐怕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还清了......
赎罪!江小言只有这一个想法。
每天早晨上班之前,绕路到医院去看陈焕澜一次,总有陈爸陈妈不在的时候,保镖若在,她便使尽各种方法,威胁也好,利诱也罢,只求能看陈焕澜一眼。
刚开始保镖们倒很坚持,但逐渐的,他们就被这个漂亮、温柔又大方的‘痴情’女人给感动了,再加上钞票攻势,只求看一眼这个要求还是可以被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