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还客气什么啊，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出去旅旅游也行，在屋里闷了这么多天，好好出去透透风。”

万雪关上车门，便拿出了手机，“最近还好吗？”

万雪和程轩约在了一家隐秘的私人餐厅，屋里只坐着他们两个人，时隔多年再次见面，却相对无言。

“最近的工作还顺利吗？”

程轩穿着一身运动装，依旧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却略显憔悴，“学校里的工作安稳，每天的生活也就大概是那个样子，我现在被调去心理辅导员了，工作挺轻松的。”

万雪见他对自己在辉煌工作的事情隐瞒，没有戳破，也没继续问下去。

“倒是你，前一阵闹得这么厉害，没受到什么影响吧。我见最近倒是平息了不少。”

万雪听了只微微一笑，“不过是拿我的过去说事，没什么，有专业的公关团队，不用**心。”她说完顿了顿，似乎在决定要不要把下一句话说出来，“再说，我早都习惯了。”

万雪看着程轩脸上立马呈现出来的怜悯和关心，松了一口气，“前一段时间也太忙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也提升一下自我。窗帘一拉，手机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没什么影响。”

“趁着休息，出去散散心吧。”程轩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又恢复了沉默。

“你倒和韩薇想到一块儿去了。”万雪在背包中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周围的人都希望你能尽量少受些影响嘛。”程轩伸手摸了摸鼻尖，不知道改用何种方式来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你家饭店的生意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挣点小钱，不过我爸妈的日子过得也还算宽裕，不用我怎么照顾。”

好不容易找到的话题，两人一来一回便结束了，怎么都没法找到切入点深入地聊下去，一顿饭吃下来，只觉得比两人第一次独处时的经历还要尴尬。

“我一会儿还有课，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程轩忍不住先开口，拿起手机便匆匆离开了餐厅。

“大周末的有什么课，连理由编得这么不走心。”

“万雪，你昨天去和程轩见面了吗？”韩薇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了新闻报道，万雪的电话却是怎么也打不通，急得她连着发了很多条微信，可以就没人回复。

万雪拿着新手机从专卖店出来，把旧手机中的文件全部删除，直接扔进了街角的垃圾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去了机场。

韩薇迈着大步走向Tina的办公室，鞋跟和地板碰撞着，发出急促的响声。Tina见她来了，急关上屋门，擦了擦对面椅子上的灰尘，让她坐下。

“万雪还是没回电话吗？”Tina将自己手上画了一半的设计稿停下来。

“不知道跑去哪了，家里也没人，估计是去哪旅游去了。”韩薇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网络上的新动向。

“她倒是想得开，留咱俩在这替她忙。”Tina无奈地笑着说，“现在怎么办？大方承认，还是辟谣？”

“我得先知道她的意思啊！”韩薇气得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拍，“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天天在想些什么，但愿她别又对程轩动了心才好。”

郑晚秋站在屋外敲了敲门，Tina和韩薇立刻停止了对话。

“Tina，这个是之前设计部出的方案，上面董事长提出的修改要求我都列在一边了，你一会看一下。”说完又和韩薇打了个招呼。

“喂，最近万雪联系不到，你们趁着这个时候再挖出点有价值的东西，争取能彻底把她打倒。”

“郑总，万雪不过是莫氏签下的一个明星，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除掉她啊？”

“没什么意思，就为了给莫铭城和他手下的韩薇、Tina一个警告。”郑晚秋挂断了电话，“一个一个解决吧，总有一天会轮到你的。”他说完，将拳头重重地砸在玻璃上，“咱俩之间的烂账太多了，与其一件件的算，不如来个干脆。”

郑晚秋想每天晚上都忙于应酬，可那些老板们却想着有自己的生活，纷纷拒绝了他的邀请。郑晚秋看着指针缓缓指向五点，难得准时下班回了莫家。

沈慕清见他开门进来，下意识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趁着他换鞋子的时间将杯子摆整齐，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装睡。

郑晚秋从窗外瞥到了沈慕清的影子，进了屋却发现没了踪迹，他刻意放轻了动作，没来得及脱掉外套就走到了二楼。

沈慕清背对着卧室门，侧躺在床上，郑晚秋绕过床，走到沈慕清面前坐下，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望着他。

沈慕清感受到有人在靠近，只觉得被人盯得很难受。郑晚秋的目光仿佛一把火喷枪，将她的身体来回烤炙，所到的每一处都觉得煎熬，她想裹紧被子，却又不敢动。

郑晚秋知道她醒着，于是默默地等着她忍不住时，缓缓睁开眼睛，可惜他没等到她露出调皮的笑容。

沈慕清终于无法再忍耐，她拉了拉被子，略带烦躁地翻过身去，将自己烦闷和不满写在了脸上。

郑晚秋神情呆滞了一下，对她突然改变的态度有些惊讶，“清清，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温和。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最近的事情有点多。”沈慕清把头埋在枕头里，说话的声音传出来，给人一种闷闷的感觉。

“清清。”郑晚秋坐到她的身旁，“不知道咱们两个是不是起了什么误会，但是心里的不痛快一定要说出来才好啊。”

“是朋友的一些事，真的和你没关系，谢谢你的关心。”

郑晚秋听了她的话，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待下去，“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找我。”

沈慕清听到关门的声音，从床上坐起身来。她回想着昨天晚上莫铭城留下的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郑晚秋一直和唐楠的父亲有联系，而且还有经济来往。”

她虽然一直对郑晚秋的手段之毒辣有所耳闻，可面对商场上的风起云涌、人心险恶，他的确别无选择。她一直以为是莫氏改变了他，把他推向了这条路，却没想到高中时的他，就已经可以对一个鲜活生命的凋亡视若无睹。

她想起郑晚秋对他微笑的样子，他越是温柔，沈慕清就越觉得恶心和可怕，想到这里，她的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郑晚秋轻轻关上房门，黑暗之中，他的表情更加阴冷得可怕，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目光所及之处便会被冰封起来。

莫铭城从卧室出来，看着他的表情，迎面朝他靠近，面无表情的绕过他，敲了敲沈慕清的房门。

“清清正在休息，别打扰她了。”郑晚秋回过头，语气平淡，“有什么事和我说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