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没什么其他的事了。不过、不过,那、那什么玉哥,我、我……你觉得我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我支支吾吾地胡说了半天,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嘿嘿,准备点口袋,免得一会儿看吐了,我还得回去洗车。”玉哥轻描淡写的说,眼角却不自然地流露出一丝阴寒。
“啊?!”
“呵呵,开玩笑的,别那么紧张!不至于那么可怕,你会慢慢适应的。”玉哥边说边转回身启动了车子,而我则脸色煞白的蜷在后座里再没了言语。
一路上,我又是一通胡思乱想,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或许我真的把这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要知道不久后在我面前的将是一场无法形容的腥风血雨,城北流氓之战,一触即发!
牌坊楼,位于小城北七公里处,总面积不详。之所以称之为“牌坊楼”,据闻是因古时在街口处曾建有一座气势恢宏用以表彰鼓励节妇烈女的牌楼式建筑,而得其名。民国期间,或许由于其所处位置临近周边,于是后建起了一个小火车站,此后形成了人口流动性强、交通便捷、便于严打逃逸等特点的要地,逐步沦为风月之所。建国后,牌坊楼又历经多年演化,最终成为了小城二线流莺的讨生之所。多年来,这里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专业风俗和传统文化,先后被年长的花花大爷、低收入群体以及背井离乡的农民工兄弟私下授予“团结进步先进文明集体”、“特色行业风采标兵单位”、“最佳惠民社会温柔乡”等无数光荣称号,相信今后在“街霸”花二哥的悉心领导下,坚持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立足民情,发挥优势,扎实苦干,必然会成就更为美好的明天。
嗯,上述这段文字是我在百无聊赖中、详细阅读了无数份《小城日报》后迸发出的灵感,而如深究无聊之原因,就不得不从我和玉哥到了牌坊楼后说起……
胆颤心惊的我和侃侃而谈的玉哥一路行至牌坊楼,未等下车便有人远远瞧见,随后接迎过来,与上次会面相比可谓有着天壤之别。
走在街中环顾周遭,发现两侧向来只有入夜后才灯红酒绿的店铺,今日竟然一反常态的白天也开始敞开门营业,无一不表明这条人老珠黄的老街最近的确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后来我才得知,这乃是小白调来的人中,有大量饥不择食者,就地采了些残花慰藉,如此也不难看出,该类群体精力确非常人,战斗能力爆表。)
顺其自然的再次穿过了那几户如地道战一般的房子,这才见到了老周一众人。老周正在召开战前工作会议,部署战略计划。见玉哥和我走进来,忙起身迎上来寒暄。我见他虽然仍未打理自己,脸上也还挂着之前的伤痕,但精神上却已矍铄了不少,也算颇感欣慰。可惜由于我还在失魂的状态中,加之房间内正在开会,所以没能和他聊上几句,只能和玉哥一同落了座,旁听他们开会。
老周的部署的计划很高效,简单来说就是搞突袭、打闪电战。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要让小海认定我们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候,发起凌厉迅猛的突袭!置之死地而后生,彻底扭转败局。”
这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唯快不破”?!
他将小白派给他的人和自己的人合并在一起,八至十人分为一组,形成六个战斗小组。各小组设立组长,组长负责调配组内全员。此外,小组参照每次战斗的不同,随机合并成突击队,再由组长中选拔一人兼任队长,指挥各组行动。如此一来,既能确保队伍的统一指挥,又能维持各小组战中的机动性,堪称科学高效。
而作为逆袭的第一战,老周更是亲力亲为,据说连夜对小白派来的人员进行了考察甄选、严格分组、设立组长。他还针对此次突袭的三个目标将小组两两并为一队,捏合成三个队,真可谓工作严细、一丝不苟。连坐在我旁边一直眯眯笑的玉哥都不由自主的低声叹道:“城北刀郎,果然不同凡响。”
老周宣布完组队情况后,又公布了首战的三个目标:目标一是一家砖厂,据说是小海存放贵重物品的仓库;目标二是一家在城北颇有点知名度的迪吧,据说是小海开展具体业务的要点;而目标三则是坐落在商业街胡同里那个叫“午夜时分”的小酒吧!据说是……还用据说吗?不就是那个让老周差点被擒、让我差点菊花绽放的设计窝点吗?!
听到这儿,我不由自主地盯向了老周,而老周也似乎也心有灵犀的朝我瞄过来,睫毛弯弯,眼睛眨阿眨,神情中瞬间闪出一股戏谑之味。
我、我、我、我靠,真想不到,老周这老小子竟然还挺记仇!要不然为毛一个小小的酒吧派一个小队去围剿?显然是保着复仇和必须拿下的意图去的!想到这儿,我的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令人心惊肉跳的酒吧,不禁心下默念:看来那里的老板李叔这次可要吃些苦头喽。
会议在我的兀自出神中结束,而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各小组分别召集人手传达会议精神,组织那些已经在牌坊楼各商铺里喝过花酒的马仔们吃好睡好,养精蓄锐(还有可养的吗?),随时候命,等待行动。
老周在会后立即朝我们走了过来,先是礼貌性地和玉哥聊了几句关于小白的情况,而后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嘱我在行动中“一定要注意小心”后,便神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我本来还想和他说上几句话,但也知道他一定还要许多事需要部署,所以也只好悻悻地把话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