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的时候,国内政坛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京北市委书记贾汪毅引咎辞职,引发了一场官场地震。贾汪毅不仅仅是京北市委书记,正部级高官,也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开创了国内最高级别在职官员引咎辞职的先河,钟立敏锐地嗅到了一个信号,虽然现在官场腐化已经成为了常态,但是中央的决心一直没变,整个官场的风气也没有变得那么糟糕,至少,在面对高级别官员贪污腐化的问题上,还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贾汪毅的事情,不是个案,既然有了开头,也就不会有结尾。
几天之后,外号铁娘子的姜秀丽在市委组织部部长叶知秋的亲自陪同下,到天目县走马上任。
恐怕也只有姜秀丽才有这样的面子,让堂堂市委组织部部长亲自陪同上任,别忘了,她的妹妹可是省委组织部部长。
钟立以前一直听说姜秀丽不好相与,没想到,果真是铁娘子,一见面就来了一个下马威。
姜秀丽跟叶知秋的车子开进市委大院之后,姜秀丽一下车,对面前的一排人瞄了一眼之后,径直问道:“县公丨安丨局局长来了没有?”
现任的公丨安丨局局长牛之敬,是胡亚雄的人,在常务副局长的岗位上呆了很多年,一直被王凯压制着,现在好不容易混到了局长,胡亚雄就调走了,胡亚雄调走了也没事,没想到新任的县委书记,一到就找上了门。
牛之敬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对姜秀丽敬了一个礼,说道:“报告姜书记,请指示。”
态度非常到位,但是姜秀丽并没有打算给面子,就在市委组织部长叶知秋的眼前骂道:“堂堂一个县公丨安丨局局长,不去管治安,跑这里迎接个什么东西,需要你迎接吗?你现在派几个民警去天目县高速路口收费站去看看,下了收费站,进入天目县,还有人私自设卡收费是什么意思?那些人穿着丨警丨察的制服,他们是不是丨警丨察?是丨警丨察,凭什么理由收费?我看你这个县局局长也是不想当了。”姜秀丽骂得唾沫星子乱飞,很是解气。
她这一骂,胡亚雄的面子上挂不住了,虽然接完了姜秀丽,胡亚雄也要在叶知秋的陪同下去阳湖区走马上任,但是牛之敬毕竟是他提上来的,总觉得面上无光。
“姜书记,这个是历史问题,也不怪牛局长,我相信牛局长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艾新走了上去,胡亚雄反正马上就走了,他的任命虽然还没宣布,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代表东道主来解释一下。
“你是哪位?”姜秀丽瞟了一眼艾新,脸又转到了牛之敬方向。
艾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我是艾新,常务副县长。”意思就是提醒姜秀丽,别太不给面子,我是你以后的搭档。
没想到,这个铁娘子的外号,果然是名不虚传,她连看都没看艾新一下,摆摆手,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我现在在问县局局长,你们谁也不要插嘴。”
艾新的脸色非常难看了,但是堂堂市委组织部部长叶知秋也只是在旁边看着,就更加轮不到他说话了。
牛之敬本来也不是一个嘴巴利索的人,喃喃说道:“姜书记,这个是前任局长王凯留下来的问题,这些人不是丨警丨察,是冒充丨警丨察的,我们去打击过很多次,只要一出发,他们就好像收到了消息一样没了踪影,我们县局警力也有限,总不能每天分配几个人在那盯梢吧。”
牛之敬说的是事实,这个事情不仅钟立知道,全县委领导几乎全部都知道,据说这是一帮来自于临县锡城市兴易市的流氓团伙,也不是长期在路口设卡收费,属于那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县公丨安丨局也布置过好几次突击打击,但是都收效甚微,第一个是他们能提前得到消息,第二个就是逮了几个人,也是小鱼小虾,拘留个几天又要放了,放出来之后,没过几天,又重操旧业,很是头疼。
“你的意思是,一个县公丨安丨局长,拿他们没办法?”姜秀丽问道。
牛之敬本来就嘴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政法委书记高琳珊知道这个手她不能不上了,走上前去,对姜秀丽说道:“姜书记,我是政法委书记高琳珊,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
果然还是女人说话管用,一见政法委书记出来主动承认错误了,姜秀丽的脸色就好了一些,对牛之敬说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这帮人给我打掉,如果做不到,自己引咎辞职吧。”说完,把牛之敬一个人晾在那,径直走向了人群,这个时候,叶知秋也才跟了过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打起了小鼓,这个女人,果然厉害,看来,以后在她的手下,也一样好过不起来。比起大家来,心里更阴郁的是艾新了,好不容易当上了政府的一把手,这下倒好,来了一个比古向昆更要命的主,以后的日子恐怕最难过的就是他了。
钟立也很是震惊,中央要求在各级政府班子中加强女性官员的比重,各地也只是象征性地做了一些中央的工作,虽然也有很多女性官员崭露头角,但是钟立的视线里,出现的大多是配角,真心没有像姜秀丽这样有大将风范的。看来,这个姜秀丽不光有一个做组织部长的妹妹,自己也是有很强的能力的。
接下来,就是跟大家握手的环节,叶知秋作为组织部长,话也不多,象征性的握了个手,至于姜秀丽嘛,更是简单,握个手点个头就算解决了,钟立想,这样的女性一把手,以后怎么跟其他常委搞好关系呢,恐怕姜秀丽的天目县之行也不会那么美妙,这里毕竟不是金句县,金句县在姜秀丽的多年经营下,基本上还能盖住县委书记的锋芒,可是一到天目县就这样,肯定会让人不喜。
因为太高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