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那气血一动还是让朱鸿文捕捉到了,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朗朗,看向不解的虞秋霖,道:
“虞小姐现在怕是恨死了我,手里的砝码并不多的情况下,还不想低头,实在是有些困难的。”
虞秋霖呵呵的笑了笑,这声音意味深长,但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姑娘现在根本不打算遮掩了。
孙长宁没有开口,毕竟嘴巴谈判这种事情自己不擅长,但是这时候,朱鸿文突然把目光移动到了自己的身上。
感受到这股子奇异的目光,孙长宁顿时转头看向他,而朱鸿文仍旧带着笑意,忽然开口,对孙长宁道:
“听闻龙王有一手指发子丨弹丨的功夫,我今天想要见识见识,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把话题引到这里,孙长宁微微皱眉,而后又松开眉头,点点头,表示自然可以。
于是朱鸿文转了下脑袋,那几个大佬中有人把身上的手枪卸下,里面的子丨弹丨倾倒出来,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发。
谈话时带枪,子丨弹丨上满,黑路上的大帮派中,这是常见的基本操作。
三十发子丨弹丨整整齐齐码在孙长宁左手边的桌子上,孙长宁两根手指一捏,那就在众人眼前一搓,动作快到极致,那给递子丨弹丨的大佬还没有反应过来,耳中突然响起一道破空声。
那是子丨弹丨呼啸而出的声音。
破空的声音先响彻,而后才是爆炸的声音。
后面的墙壁上陷出一个大坑洞,那大佬的头早已经偏开,但即使是如此仍旧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的功夫没有练到化劲,刚刚那一下能下意识避开,已经是很强大了。
此时他眼中有着浓烈的震惊,看着孙长宁的两根手指之间升起一道青烟,在短暂的呆愣后,于是发出不可思议的惊诧声。
“这不可能,人的手真的能做到打子丨弹丨?”
子丨弹丨的飞行是在多重力量的作用下产生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就是火药。
子丨弹丨本身是有火药的,平素所说的子丨弹丨是弹壳加上弹头,火药就在弹壳之中,底部的圆环需要枪机击发,这当中膛线加速旋转的力量,才有最后的威力。
而现代枪械的构造还要更加的复杂。
人的手指取代了枪机?
任何人听到这个讯息基本上第一反应大概都是胡说八道。
但是这大佬此时亲眼见到了这一幕,又不得不相信这件事。
它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孙长宁把那发子丨弹丨打出去,而就在这个瞬间,堂口外部早已经有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来了。
并且似乎和虞家的那些人发生了一些冲突。
“去,老高,让他们安静,说里面没有事情,我们在商讨问题,这子丨弹丨不过是见识筹码而已。”
朱鸿文如此开口,那边上顿时有大佬起身,三步两步的走出内堂,于是很快里面诸人就听到一声剧烈的呵斥,那外头的骚乱顿时被镇压,而过了没有多少时间这大佬就回来了。
“呵呵,外头的人不知道里面情况,让两位受惊。”
朱鸿文看向孙长宁和虞秋霖,孙长宁摇摇头:“里面情况不明,听到枪声自然过来查探,这很正常。”
“嗯,感谢理解。”
朱鸿文笑笑:“那么,我们继续来讨论筹码的事情。”
他指了指墙壁上的弹坑,那地上落着一个歪斜的弹壳,留下了黑色的印记。
“筹码就是这个。”
朱鸿文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那目光便又转向虞秋霖了,不过这一次是随时在孙长宁和虞秋霖两个人之间来回切换。
“龙王把这一手弹子丨弹丨的功夫教给我们,我们就从拍卖会中撤资。”
“虞小姐,我们也不要你那三条海运路线,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你看怎么样?”
他对着两人摊手,而孙长宁则是眉头一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力量与技巧兼备无法完成这一招,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功夫,仅仅是力量的叠加,由力量产生的质变而已。
“恕我直截了当的说,你们或许学不来这一招。”
孙长宁摇摇头:“这一招只有我能用,你们没有我的力量,是不可能学会这一招的。”
朱鸿文笑了笑:“不用龙王操心,学的会学不会,我们都自有考量。”
孙长宁听见这句话顿时感到奇怪,于是又把这个问题讲的清楚明白,而朱鸿文似乎并不打算要其他的筹码,只是想要这一招功夫,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真的只要这一招?”
“自然是。”
孙长宁点点头,看朱鸿文确实不像消遣自己的模样,于是道:“好,把你的人叫来吧,我来教你。”
“不急不急,既然定下了决策,我们这里就可以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朱鸿文笑了笑,而后突然对着一旁拐角处站着的李鹊道:“家鹊,有个事情和你讲。”
李鹊微微一愣,感到不解,朱鸿文转头看向孙长宁:“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长宁点点头:“请讲。”
朱鸿文指了指李鹊:“我家这姑娘,自幼有母无父,从小是练武出身,功夫也算了得,在我洪门年轻一代得了双花红棍的名头,但是今天让她和龙王比试一番,得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这样,我想和龙王说一声,让李鹊跟在你身边打打下手,学点东西,你看如何?”
孙长宁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没有这个道理,功夫不外传,师父不语徒弟哪敢做主?”
朱鸿文摇头:“不是学功夫。”
“不学功夫?那学什么?”
孙长宁挑了挑眉毛。
朱鸿文敲了敲椅子:“学气魄,学经验,学功夫之道理,不学功夫之本身。”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李鹊和你不是一路拳,学之无用,所以要学习的是武术之道理,并不是武术之本身。”
这个说法孙长宁还是首次在内陆的武术家口中听到,顿时微微一愣。
而李鹊同样一愣。
“同样都是年轻一辈,李鹊要和你学习,这个学习可以从很多方面入手。”
朱鸿文笑:“我也不说让你收徒,这不可能,你师父是谁我自然知道的,似乎被人有称作道门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势头,我让李鹊去,一来是展现诚意,二来是不愿意她固步自封,永远盯着那根双花红棍。”
“更远的路途还在前方,就在这里停下,未免太早了。”
孙长宁听了略有触动,看了看李鹊,发现这小姑娘眼中一片迷茫不解,但似乎也听明白了一些东西,于是点点头:“好吧,虽然我不认为她能学到什么,但你都说了这么多,我若是不带上她,也不算有诚意了吧。”
朱鸿文哈哈一笑,点点头:“这样最好,我心甚慰啊!”
他的神色很轻快,与之前大不相同,而孙长宁余下又言:“那你学子丨弹丨手的事情......”
“不急不急,我们把这里的议程定下再说。”
他看向虞秋霖:“虞小姐,这一次拍卖会,我洪门撤资,不参与你那神玉的争夺了。”
虞秋霖听到这句话,顿时松口气,但是更多的则是疑惑。
孙长宁子丨弹丨手根本就是学不会的招数,朱鸿文一定要把这个作为筹码,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